她瞪着辛柠。那青年警惕的目光投向辛柠,对她刚才的说辞有些怀疑。“我替人来看你,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在哪儿见面的吗?”辛柠也不跟她赔笑脸,面无表情地把东西放到病床旁边的桌子上。袁莹瞪圆了眼睛,嘴巴微张想说些什么,目光又触及旁边的青年。她目光转向桌子上,拿手猛地把鲜花打飞到地上,散落了一地花瓣。她暴怒着说:“用不着你假好心!”辛柠看着自己刚买的鲜花被打落到地上,忍不住皱起眉头。她磨了磨牙不跟这人一般见识,转头就想离开,手腕却被袁莹捉住。“不许走!”袁莹又对着直直站在原地的青年大吼:“你看什么看!还不去拿东西打扫下!”那青年显然被她的大脾气折磨习惯了,耸耸肩就走向卫生间,还对辛柠投了个可怜的眼神。在他看来,这女孩恐怕要受大小姐欺负了。辛柠憋了口气,使劲想挣扎开,却被袁莹的低声诉说惊住。袁莹又轻又快地说:“你快去找淮哥,我爸要在周会上给他下药!喝了会伤嗓子!内应好像叫杨助理。”话音刚落,辛柠还想再多问两句,那个青年却拿着扫帚走了出来。袁莹一着急,一个巴掌呼到了辛柠的屁股上:“快滚!”第39章 三九是不是污蔑,得警察说了算。……辛柠板着脸走出病房, 刚走出那青年的视线立马狂奔起来。电梯还在慢悠悠地往楼上走去,她使劲按了两下干脆转身从楼梯间跑去。从六楼一路跑下去,到了一楼才想起来可以打电话。这会才两点半多, 陆淮应该还没开始开会, 但她怎么都打不通电话。“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sorry……”关键时刻掉链子!她一边跑出去拦住一辆出租车, 又给郑宇打电话。他俩应该是在一起的才对。也许是一起按了静音,郑宇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女声反复播放。她打车过去也要二十分钟, 万一会议提前开始怎么办?“师傅我赶时间麻烦快一点!”辛柠着急地对司机说。司机师傅比了个ok, 穿梭在各个小轿车中间。好不容易联系到工作室的俏俏,她着急地问陆淮的去向。“boss好像跟郑哥去开会了。”俏俏回答。“你赶紧去会议室找他们, 非常着急, 一秒都不能耽误, 找到让陆淮给我打电话, 还有, 让他什么东西都不要吃!”辛柠一个着急连陆老师都不喊了, 直呼陆淮大名。路边的树木呼啸往后而去,这段不算长的路程此时格外漫长。她不停地刷着地图上的路线,看着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即心慌又害怕。怎么办,如果她没能及时阻止这件事该怎么办?陆淮的嗓子如果毁了, 他又该怎么办?辛柠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镇定一些。不会的, 俏俏已经去找他了,而且距离会议还有一会儿时间。她紧紧地攥着手机,手心一片潮乎乎的汗渍。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几乎颤抖着手指划开屏幕上的接听键。“喂?找,找到了吗?”俏俏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却感受到了辛柠紧张着急的心情,她急躁地在会议室门口转圈儿,探头四处打量着。“没呢!没在工作室,会议室也没有人。”“你在会议室门口等着,我马上就到。”辛柠语气镇定下来。他们既然要在会议上动手,陆淮应该还是安全的。头脑稍微清醒过来,她开始思考袁军的意图。他既然敢做这种事,必然是想好了后路,无论成功与否都算不到他的头上。可是下药这种事,怎么都觉得有些离谱。被收买的那个杨助理,难道不害怕事情暴露被追责?这件事情有些复杂,不清楚前后因果她也没办法判定,只要让陆淮知道这件事情,相信他会处理好的。想到这里辛柠微怔,原来她下意识里觉得陆淮非常可靠。-二十楼的吸烟区,陆淮跟郑宇并排倚在墙上。陆淮白皙的手指间夹着浅白色的香烟,泛着红光的烟圈孜孜不倦地升起屡屡白雾。“你倒是抽啊,白点着浪费。”郑宇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口白雾。陆淮摇摇头:“戒了。”他只是来闻闻味,提提神。中午没休息好,下午还有一场仗要打。虽然袁军被逼走,但他毕竟掌握公司多年,高层和股东很有一批他的拥趸。今天的会议这些人大概率要发难。看时间差不多陆淮跟郑宇摆了摆手,一个人往楼上去。这会儿时间比较早,那些老油条大概会压轴出场来体现自己的重要性。果然从偌大的玻璃看过去,里边除了提前来做准备的行政空无一人。他转过角去,却看到工作室的俏俏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俏俏看到陆淮急急地冲过来:“boss,柠柠姐有急事找你,你快给她回个电话。”陆淮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发现有七八个她的未接来电。出租车上的辛柠看到陆淮来电时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赶上了。“喂?”“喂?你,你没喝水吧?”辛柠听着陆淮的声音一如既往,一张口竟有些哽咽。听着电话那头哽咽的声音,陆淮脚下一顿,快步走到电梯旁边。“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儿?”辛柠吸吸鼻子,嗓子沙沙地说:“我没事,你有事。”“下午阿姨让我去医院看袁莹,她摔到腿了,袁莹跟我说她爸爸买通了一个杨助理,要在会议上给你下一种会损伤嗓子的药,让你没法再唱歌,你注意点不要随便喝东西。”怕耽误时间,她一口气把事情说了个清楚,说完深深吸了口气。陆淮收回迈进电梯的腿,哭笑不得地说:“你别慌慢慢说,我听得都憋得慌。”“我说完了。”辛柠慌乱的心情平复下来。“你在哪儿?”“回公司路上。”“嗯,别急,我来处理。”陆淮安抚道。挂了电话,陆淮面色如常地走进空旷的会议室坐了下来。高管和大股东陆陆续续到场,会议室的桌子两旁泾渭分明地坐着两排人。一边是以舒松阳为代表的年轻一派,一边是袁军曾经的左膀右臂庞亮带领的老顽固派。年轻派看老顽固派觉得其故步自封面目可憎,顽固派看年轻派嗤之以鼻,毛头小子何足以惧。会议刚一开始,顽固派就展开了密集的炮轰,直白地质问舒松阳近期未经研讨就擅自改变公司的路线。一问舒松阳擅自改变投资策略,放弃流梦延续几年的传统投资换资源,转而去开发什么无聊的游戏合作。二问近期流梦在舒松阳的管理下接连流失三个二线艺人,并且毫无挽留。三问陆淮工作室擅自签约一个三流演员,还付了九百万的违约金!一时间会议室空寂无声,气氛凝滞起来,每个人都暗中打量着。舒松阳不合时宜地笑了下,引来全部目光。“各位都是流梦的股东,相信大家的立场都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和盈利,而不是为了其他什么公司的人打抱不平。既然这样,我就对这段时间的策略做一下说明。”接下来他侃侃而谈,把投资路线和策略做了详细的讲解,获得了大部分人的点头认可。“至于陆淮工作室,这边一向是独立运营,或许由陆淮来说更合适。”舒松阳手掌挥向陆淮,示意他开口,陆淮翘着二郎腿缓缓抬头看了一圈,唇角微勾随意地说了句:“没什么好说的。”“违约金是我自掏腰包,她赚的钱公司照样拿,你们有什么不满意?”全场小声议论起来,各种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