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荆濛的话来说，每年分到手的钱不错就是了，管东管西，他懂吗？所以余白就算想得罪人也没有机会。这传言就来得离谱。可是偏还有市场，有的是人相信。余白说：“这都是我自己要求的，别相信这些有的没的，你什么时候听到过我说公司不好之类的话？”柳勋细想了一下，说：“好像还真没有……不过，你合约要到期是真的吧？这样，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换公司，来我们公司，我们做同事吧？”余白也不劝他，直接问他：“到了你们公司，能给我绝对的接戏自由吗？能让我不接广告，专心拍戏吗？能……”柳勋扑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说了，别说了，不能不能，谁家公司握着扔钱树不用的，又不是傻。”余白扒下他的手，笑得有点坏心，说：“你说荆哥傻？”荆濛多牛x一男的，谁敢说他傻。柳勋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立正了，还回头去看，仿佛下一刻荆濛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样。“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荆哥傻了。”回答他的只有余白的笑声。柳勋这才发现自己被余白耍了，朝天抛了个白眼，重新把自己摔回到床上。“你不来我们公司就不来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有钱也不赚，你知道我们老板让我来挖你这个墙角，上限是多少钱吗？他都说了，如果把你挖过来，就送我一套房子！”不过想想，这套房子估计他也拿不着，就是白白馋了一下。余白眼拿看他。柳勋说了一个数字，大概是余白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钱数。“哇哦，我这么值钱？”余白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看来他的身份，不是论斤卖的，是论克的。嗯，如果仔细换算一下，他似乎可以和黄金等价了。真是不得了。余白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柳勋的挖角仿佛就像是闹着玩，最后自然是不了了之。但也有真像样地过来挖人的。余白在圈子里待了这么久，认识的人自然不少，关系托关系，这是个人情的世界，总也没法避免。余白被一位合作过的的导演约着去吃饭，人家从头到尾对他都是客气又照顾，所以说约着吃个饭，余白也不太好意思拒绝。到了地方一推门，余白一眼看到同桌一起的还有某家影视公司的老总。他犹豫了一秒，要考虑要不要进去。“李总，余白来了，我们的男主角终于到了。”孙导这个时候已经热情地开始招呼他。余白原本准备退出去的脚步只好止住了，走了进去。余白受到了注目礼，一桌几个人都盯着他，每个人的眼里仿佛都透着某种了解和心知肚明。特别是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看到他的瞬间，眼神变得格外热烈，且别有意味。看来他以后是要拒绝接受邀请了，实在不行的话，他赶紧挑个剧进组拍戏去。最好是躲深山老林里去那种。“孙导好久不见，我这没迟到吧？”余白没迟到，还离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几分钟。在时间观念上，他一向不出大错。孙导从座上站了起来，对着余白招手：“没呢，没呢，你这时间观念，拍戏的时候都没迟到过，这都早到了，快来坐，这位子给你留好了。”他站的地方比较巧妙，正中对门是主座，坐着那位所谓李总，他本来的座位是挨着李总的左手边。他站起来往旁边挪了一步，不是朝着李总的方向，而是在他那个座位的另一侧。余白走近，孙导手一伸，就把余白按到了他原本坐的那个位子上，而孙导自己则挨着余白坐了下来。座位便成了李总坐主位，左侧是余白，余白的再左侧才是孙导。余白坐在了两人中间。就像是被人挟持了一样。余白面上不显，也没有对座位的安排有什么异议。孙导和李总隔了一人对视了一眼，他们还真有点担心余白直接甩脸走人。这位在工作上是好说话，配合度也高，但是可不是个好惹的人。这些年里，某些不要脸，且不信邪的人已经试过了。不是被怼得下不来台，就是再没有接到和余白的合作，加之余白有荆濛撑腰，本身实力过得去，根本没有人能奈何他。不过现在既然愿意坐下来，那就是不是代表接下来的事情还有谈的机会。“来来，想吃点什么，余白你看着点。”这一桌一共也没几个人，都格外分得清主次，孙导让余白点菜，也没有人吭一声。那位李总也总算是说话了：“不用客气，挑你喜欢的点。”菜单从他的手里递到了余白手里。说话的时候，人便靠了过来。余白坐得笔直，视线落在菜单上，似乎对那道贴近自己却没有立即离开的气息毫无所觉，也对那只擦碰到自己的男人手掌完全忽略了。“点菜我也不太会，最近胃口不太好，既然孙导和李总这么客气，那我就直接点个我爱吃的……来个蓝龙吧。”200万分之一概率的蓝龙，价格四位数。那位李总顿时皱了一下眉头。倒不是吃不起，本来也是准备这一顿花大价钱的，但余白自己一上来就点得这么不客气，总感觉这人和传闻里的不太一样。好在余白就点了这么一个菜，但是价钱已经顶得上普通饭店里一桌菜的钱不止了。孙导也觉得有点过了，只是看了一眼同桌的还有几位，也不好说什么，再不敢客气让余白再点，自己飞快点完了单。在等菜上桌的时间，一桌人开始聊天。除了孙导和李总，还有三个人，也是余白认识的，以前合作过的编剧和制片人。都是和孙导关系很近的。“余白啊，年轻人真是不错，每年都能看到你的作品上线，演技是越来越好了。”“是啊，又努力又清醒，从来也没有负面新闻，当初银河星灿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签到你？”“走运有什么用，有这么好的艺人签在手里，竟然都不知道好好运作，你看看给的都是些什么资源，真是浪费了我们余白！”“李总不是在么，李总公司还签不签人，余白直接签过去不就行了，李总这么厚道又有慧眼的人，肯定不会亏待了余白不是？”……余白拿着柠檬水杯，没有要喝的意思。今天这一出的意图，他已经很清楚了，他要怎么说才能让人相信他是真的没有另找东家的想法呢。何况，这位李总真是来挖墙角的？也未必吧。这些人见余白没说话，以为是说的这些话被听进去了，更加说得热闹。这个李总，简直被夸成了天人下凡，就有一双慧眼，能看上他，他绝对是撞了大运，识相的就赶紧转投人家旗下。余白听得都觉得累了，正在考虑要不要就这么不给脸地走人。孙导时不时去看余白的脸色，见他仿佛是老僧入定似的，也有点沉不住气。他可是得了李总的许诺，要是这些这个中间人做成了，下部电影的投资就有了。“余白怎么不说话，大家都挺关心你的，你要是解约了换东家，李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李总是不是啊？”孙导开始硬把话题引导到今天的目的上。菜都还没上来呢，还真是有点心急。余白轻笑一声，一直垂着的眼皮终于抬了起来，他直视孙导，说：“孙导可能搞错了，没有解约这事，完全没有。”那眼神，并不隐藏自己已经看穿的一切。孙导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脸皮竟然没有想象中的厚，隐隐觉得有些热辣。“没有？怎么会，大家不都说……圈里都传遍了……”他拿眼去看李总，要这消息不是真的，李总这边可怎么交待？余白还是微笑：“我的事情，孙导觉得是我清楚，还是坊间的谣言可信度更高？”孙导：“这个，这个……”眼珠子四下乱转，孙导觉得这事好像变麻烦了，本来想做个顺水人情，现在看来，好像是两头都没讨到好。余白的表情看着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正当孙导急得如热锅蚂蚁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总终于开口了。“余白，余老师，今天这饭局是我托孙导搭的桥，这是我的诚意，我们未来影视你应该知道，不是什么小作坊，想要邀请你加入，也是带着诚意的，正好你的合约快到了，认真考虑一下？我们未来影视能给你的，绝对是最优的。”虽然对方说得自信满满，仿佛吃定了余白会上钩。但是做为当事人，余白并不觉得这一套很好吃，相反，因为对某些事情有所耳闻，他实在觉得烦得很。有这时间，他待在家多看几页书，多看几集电视剧不好吗？“谢谢李总，不过要让你失望了。”余白觉得自己表达得已经够清楚明白，且毫不模棱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