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芊看到自家小叔来了，赶紧擦了擦眼泪，声音夹带着哭腔。“小叔。”“嗯。”柳宜年望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柳芊芊，满腔的火气，硬生生化作一个嗯。无视南希月的嘲讽，沉声问道：“哭什么？”“我……”柳芊芊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的绞着手指，不知道怎么回答。小叔最讨厌别人哭了。以前三弟哭，小叔直接把三弟丢出院子。见柳芊芊不说，柳宜年看向南希月，想让她说一下事情缘由。结果南希月会错意，误以为柳宜年以为是她欺负柳芊芊，连忙摆手，“我可没有欺负她。”刚说完话，柳芊芊害怕小叔误会姐姐，跟着解释道：“姐姐，没有欺负芊芊。”柳宜年嘴角抽动，他发现这个南知青脑子有点不太灵光。“没说你欺负她，我是问你，她怎么哭了？”“你弄的。”“我？”柳宜年有些懵，他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怎么就是他弄的了？对上柳宜年质疑的目光，南希月解释道：“芊芊担心你干活少，回去被大队长骂，所以就想帮你拔草，你却赶她走，芊芊就以为你嫌弃她。”柳宜年微微一顿。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侧头看向柳芊芊。柳芊芊看到小叔看自己，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柳宜年的眼睛。他走上前，把柳芊芊拉起来，“就因为这个哭？”“恩。”柳芊芊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偷瞄柳宜年。好吧。真的是他弄哭的。“瞎操心。柳宜年小声的嘟囔了句。心情复杂的看着眼眶红通通的柳芊芊，这让向来没有哄小孩子经验的柳宜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如果是家里那些混小子，哭就哭呗。惹他心烦，直接拖出去打一顿，一顿不行，就两顿。但是柳芊芊是小丫头，他实在是下不了手。柳宜年轻咳一声，沉吟片刻，向柳芊芊将生硬的解释：“小叔没有嫌弃你，那点儿活小叔一个人就能搞定，哪里需要你一个小丫头帮忙。”柳芊芊小脸纠结，“可是.......”“怎么不相信小叔？”柳宜年故作生气的反问。而柳芊芊以为小叔真的生气了，吓得低下头，“没……没有。”声音很小，仿若黏在喉咙里，没有吐出来。柳宜年气笑，他在这小丫头心里就这么没有信服力？忍住骂人的冲动，“这样吧，小叔跟你保证，今天下工一定能让你爷爷夸奖小叔，做不到的话，芊芊是小狗。”听到柳宜年的保证，南希月朝他翻了个白眼。好家伙。她还没有见过，跟别人保证，做不到说别人是小狗的。柳芊芊显然没有发现柳宜年的话有什么不对，仰着小脸，说道：“那小叔要说话算数，不许骗芊芊。”“嗯。”得到柳宜年的保证，柳芊芊安心的回到树荫下。打发柳芊芊后，柳宜年见南希月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想到她刚刚笑话自己，柳宜年怼道：“看什么看，还不去干活。”南希月撇嘴，也回怼道：“催什么催，一个工分也好意思催别人。”柳宜年脸一黑。这一个工分的梗就不能让它过去。突然有些后悔，他昨天为什么只干一个工分。怼完柳宜年，南希月心情舒畅，回到地里，继续拔草。柳宜年憋着一肚子气。还真是他看走眼了，这小南知青完全就是只会挠人的小野猫。为了不被南希月看扁，柳宜年干活没再像昨天一样磨洋工，而是认真干活，那速度丝毫不比常年干农活的人慢。傍晚，柳元青和柳宜军过来登记工分。柳元青看到柳宜年拔了那么多，眼睛中透着不敢置信，“这都是你拔的？”柳宜军同样很震惊看着柳宜年。柳宜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见两人都不相信自己，朝两人白了眼，没好气的反问：“怎么，不是我拔的，还是你拔的？”想起自家儿子过往的种种劣行，柳元青探究的看着柳宜年，说出自己的猜想，“该不会是找人帮忙了吧？”柳芊芊小跑过来，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爷爷。”“哎。”柳元青笑着应道，抱起柳芊芊。然后问道：“芊芊，你跟爷爷说，你小叔有没有叫人帮他干活啊？”“没有。”柳芊芊摇了摇脑袋，“这些都是小叔一个人干的。”听到柳芊芊的话，柳元青这才相信这些活都是柳宜年完成的。诧异的看着柳宜年。这小子，竟然真的乖乖干活。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见柳宜军迟迟不动，柳宜年皱着眉，不耐烦催促道：“四哥，能不能快点记工分。”他这一身汗，难受死了。“哦……好。”柳宜军从震惊中回过神，看了看柳宜年干的活，拍着柳宜年的肩膀，夸道：“可以啊，老五，你今天竟然干了六个工分。”今天柳宜年拔了两亩多的地，但是由于拔草的工作比较简单，工分会少一些，六个工分已经算是非常高的了。柳宜年推开他家四哥的手。别把手搭他肩膀，他现在累得很。记完工分，柳宜年准备回去。偏过头，蓦然对上柳芊芊小丫头的亮晶晶的眸子。瞬间想起他跟小丫头的约定。他看向柳元青，厚着脸皮说道：“爸，我今天做了这么多活，你就不夸夸我？”柳元青满是错愕。夸他？这小子，可是从小都没有主动让他夸过。柳芊芊仰着头，眼睛直直的望着自家爷爷，等待他夸奖小叔。柳元青搞不懂柳宜年在打什么主意，但想到他干了这么多活，便也遂了他的意，开口说道：“很厉害，要是以后都像今天这样，我和你娘也就可以放心了。”柳宜年只是痞笑着，没有接话。柳宜军作为记分员，他没有再闲聊下去，然后往南希月的方向走去。“南知青。”南希月听到有人叫自己，她抬头，见是昨天的那个记分员，因为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只能笑着回道：“你好。”这时，柳元青抱着柳芊芊过来，柳宜年也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