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海脚下一个趔趄，扭头就走。这孩子是真敢张嘴啊！给灶王爷换了新的画像之后，余老太把糖瓜儿供了上去，晚上的第一碗饺子，也是灶王爷先吃。二十四是大扫除的日子，余悦本来想把自己的房间收拾一下，结果高芳嫌她碍事，把她轰到炉子那里烤火去了。二十五炸豆腐，支上油锅之后，一整天院子里都飘着油炸的味道。红薯丸子、鸡肉丸子鱼肉丸子、发面饼子、烫面饼子，余悦在厨房边吃边问东问西，被余老太赶出了厨房。二十六是村里杀猪的日子，村里的小孩大人都跑去凑热闹去了，余悦没去，她和余明康一起去赶集去了。一路过去全是一些传统的小吃，甜果子之类的最多，糖油混合物。虽然容易发胖，但耐不住快乐加倍啊！余悦还是买了一些。最后难得遇见了一个卖牛羊肉的，她果断出手各买了十斤回家。这太适合涮火锅了吧！余明康拦都没拦住她，脸带纠结的说：“你这也买太多了！回家不会被骂吧？”“害怕的话到时候你可别吃。”那可不行！余明康纠结了两秒不到，果断的帮余悦提上了东西。看到卖年画卖小吃的余悦这会儿全没了兴趣，一心找卖大料的地方称了调料就回家了。果不其然，回到家看到这么多牛羊肉，余老太那叫一个心疼。“过年你买点吃吃就算了，你咋还买这么！”余悦面不改色的指着余明康：“我哥看见了想吃，馋的直流口水，拦都拦不住，他非要买。”余明康：···当天晚上余悦就露了一手，直接震住了家里男女老少。现在信息还没那么发达，火锅这类吃法还没从南边传来。余悦做的微微微辣，就算这样也直接征服了余家老少。吃的头都不抬，尤其余明康，吃到嘴里的时候一点怨念都没有了。二十七那天，大伯余树林一家全都回来了，家里像是菜市场一样，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去串门。吵的她根本就看不进去书，也翻译不下去。她干脆出门找乐子，兜里装把糖，跑到村里去逗小孩。逗哭了哄，哄好了又逗哭，两天下来，村里的小孩看见她就跑。二十九那天，三个助手纷纷找到余悦家，送上了自己的节礼。余悦自己都惊了，他们仨还挺客气。这事在村里引起了一阵轰动。都说余悦现在比公社的领导还有排面，这送礼的都送到家里去了。余大海美得不行，东西好坏无所谓，关键是面子！余悦过的越是好，一个村子的张秀芹就越是难受。她这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余悦过的生活慢慢的变成了她遥不可及的梦，她的心就像是架在火上烤一样。那种无力感绝望感让她嫉妒的发狂，却一点都没用。只能亲眼看着差距越来越大。“饭做好了没有？”孟建阳从门外进来，眼神阴翳的看着张秀芹。大冬天的他穿着棉袄都能感觉四处透风，人已经瘦到脸颊凹陷，眼圈青黑。好似一阵风都能吹倒。张秀芹冷笑一声：“吃个屁！一年到头挣的算完钱扣掉粮食，一点剩余都没有，你还有脸吃？”算完钱那天，她直接崩溃了。以前也穷，但是从没穷成这样过。干一年等于白干！一分钱没落着！今年的工分好歹把前半年她爸和她哥的都算进去了，才勉强扯平，不用倒贴钱进去。明年呢？她一拖二，这日子怎么过？孟建阳听到张秀芹这样跟他说话，死死的盯着她：“给老子做饭去！”“废物！一天天的就知道吃，你是饭桶吗？我是你妈啊？吃饭就知道找我，饿死你算了，还省一口粮食。”张秀芹现在算是彻底豁出去了，一点情面给他留。这日子反正也没个指望，孟建阳家里一个月寄过来的五块钱，也在两个月前停了。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孟建阳呼吸急促，手抓在门框上指节都泛白了。“看看你那个样子还像个男人吗？我要是你，我都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以前自己是个倒挂户就算了，现在连累我差点也成倒挂户！”“一天到晚捧着你那几本破书有什么用？能变成吃的还是喝的？”“以为读了两本书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人家林知青都回城了！你怎么不回？你有那个本事吗？”第160章 杀人了孟建阳看着张秀芹的嘴叭叭叭一直不停地在嘲讽他，双眼渐渐变得猩红起来。回城一直都是他的心病。得知林朝阳也回城的那天，他就疯了。现在又被张秀芹这样对比。外面放鞭炮的声音响起，已经有人吃在年三十的饺子了。孟建阳抬头看了一眼天上，转身去了灶房拿了菜刀才又回去。张秀芹看见他一言不发的出去还嗤笑了一声。等看见他又回来的时候，嘴巴刚刚张开想说一些嘲讽的话，就见孟建阳提着刀冲了过来。“啊！！！杀人了！！”凄厉的惨叫声突破了天际。隔壁房间的李凤娥听到这个声音惊慌的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怎么了怎么了。房门没有关闭。她想也没想的就走了进去，结果看了一眼就肝胆俱裂，差点晕死过去。只见张秀芹已经身中数刀，全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孟建阳手中提着菜刀像是索命的厉鬼一样。听到李凤娥跑进来的声音后，他提着刀子转过了身，连犹豫一下都没有，直接朝着李凤娥跑了过去。“吱——啪！”外面的鞭炮声还在继续，热闹又喜悦的气氛里，掺杂了那么一丝不同寻常。“杀人了！！！！”李凤娥的声音都劈岔了，绝望之下喊出的声音尖利刺耳，刚好落在了鞭炮重新响起的空档里。她不过刚跑两步，就腿软摔倒在了门槛上，再也没了站起来的机会。孟建阳上前一把扯过李凤娥，提着菜刀就砍了上去，直击要害。反正杀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这会儿他已经不在乎了。等周围听到动静的人家赶过去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血流成河了。地上大滩大滩黑红色的血液缓缓流淌。张秀芹和李凤娥两个人倒在血泊当中，地上还有疑似从人身上砍下来的肉块。这一幕让过来的人没一个敢跨进去的。孟建阳拿着滴血的菜刀，浑身浴血，脸都看不清楚，但是依然能看到他阴狠的眼神。他提着刀又冲了过来，一副见谁杀谁的气势。“杀人了！真的杀人了！”“快！快喊人来！”“娘啊！！！”“呕！！”尖叫声、呕吐声还有旁边人慌忙躲开的声音，整个院子一下子乱了起来。赶在最前面的就是一墙之隔的张老太婆和大儿媳，她们两个人早就被吓的魂不守舍灵魂出窍了。脑子一片空白，看见孟建阳过来竟然吓的呆在了原地。眼看着菜刀就要落了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同村的爷们儿拿了锄头推了一把孟建阳。“瞎啊？！没看见刀都落下来了，还不赶紧让开！”张老太婆和大儿媳两人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跑到了一边儿。等死里逃生后才感觉自己下半身一阵湿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