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上“弱小可怜”称呼的小狮子开心极了。若不是要紧紧抓着鹿安安,恐怕它都要伸着小爪子支棱起来。宣庭一对三,逐渐有些吃力。他几乎要忍不住大喊了。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女子,怎么力气如此大。光是那把重斧,就算是他,都没有把握能够拿起来。但是在鹿安安的手上,被耍的虎虎生风。这一下子把躲在后面的李四,还有越州军等人,惊到了不少。“夫人这。。。好厉害。”“昨日看见小七手上的这把斧子,兄弟五个才能把它扛起来。”——小七看起来乖巧听话,还会帮神医一起照顾那些中了疫病的人。这两日下来,他单纯的性子,引来了不少人的喜爱。越来越熟悉的情况下。昨日就有人好奇了小七的那把重斧。开口问道能不能试一试。小七是个乐于分享的人,他毫不客气的借了出去。结果开口那人连拿都没拿起来。旁边的人开始起哄,干脆都上去试试,最后连着五个人,才把这斧子拿起来。所以现在鹿安安能把这斧子使的虎虎生风。的确让他们大开眼界。“咱们主子。。。”有人胆大包天,被李四盯了一眼,将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最开始的时候,先皇将玄甲兵交给楚烬深,并不受人看好。毕竟那样一张脸,加上又是皇子身份。怎么能吃得了这些苦。后来楚烬深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让玄甲兵认主。最后越州血战,一举成名。这件事就算是放到现在,也是让人惊叹的。蛮赫实力强横,尤其是在关外。他们的骑术极好,在马上无往不利。只是没想到居然被楚烬深杀出了越州。光是这一点,都不容小觑。所以京城里一时之间人人自危,传出了那么多的谣言来。毕竟。。。若真论起来,楚烬深的出身加上能力,简直板上钉钉的继位人选。几个越州军凑在一起,观察着局势。但是显而易见,宣庭已经有些扛不住了。三个人的攻势越发凶猛,尤其是鹿安安。她面露狠色,宣庭本身猝不及防收了伤。这会血不停的溢出,整个人眼见着虚弱下来。鹿安安可没有那么好心,当然是趁你弱,要你命了。宣庭无可奈何。他像是被人逼在了死路上,稍稍的退后都是自我的毁灭。最终,在他喘着粗气的时候,抬起了头。“你们到底。。。想做些什么。”他的声音一样暗哑,带着不可言说的撕裂。鹿安安暂停了攻势。不过是短短的半个时辰,局势翻转。鹿禾宜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会落入这样的下场。他焦黑的尸体被雨打风吹,最终化作一抷土。雄心壮志在这一刻,倒成了难以言喻的笑话。鹿安安拿到了绝对的主导地位。她不慌不忙的,看着面前的黑袍男人。“你背后的人,是谁?”鹿安安不紧不慢问出这句话,宣庭沉默良久。他极为坦诚。“我不能说。”不是不说,是不能。这样的用词,让鹿安安挑了挑眉。宣庭只觉得自己似乎被看透了。这种有悖天理的复生,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被相信。哪怕这里,上至皇亲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他们都对神明敬畏,可是也依旧信仰。人死后,自然会有奖惩。而不是漂泊在世间,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瞧瞧。人还可以再活一次。或许百姓们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不能做些什么。但是。。。那些皇亲呢,以至于。。。皇帝陛下呢。鹿安安垂下眼来。楚烬深开了口:“你背后人,现在在宫里吗。”宣庭有些愣住,他没想到鹿安安和楚烬深竟然知道这么多。他目光有些复杂,幸好斗篷遮掩了他的面容。“是。”这么一个字,坐实了鹿安安和楚烬深的猜测。不过这件事就算不是楚盛安做的,可是到底和他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鹿安安轻叹口气。这五花八门的亲戚可太多了。她可是没有想到,居然能牵扯到这么多的事情。原本想去越州和美人亲密贴贴的想法,现在越发远了。若是再耽误下去,难不成让她人老珠黄了,还不能夫君热炕头吧?想到这里,鹿安安回头看了一眼楚烬深。目光里满是看得见吃不着的指控和遗憾。楚烬深猝不及防,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的安安。。。这是怎么了?“安罗国,为何覆灭。”m..com此话一出,面前的宣庭猛地僵住了身体。他不明白,鹿安安这知道的太多了。简直就像是把他看透了一样。鹿安安当然不会说自己有什么本事。越是这样越好,宣庭会更加的忌惮。“你怎么。。”他声音有些干涩,似乎是从腹腔中发出的,有些模糊不清。鹿安安知道,他想问她为何知道安罗国。为何知道他是安罗国的人。鹿安安也干脆。“我外祖母,是安罗国人。”宣庭猛地抬起头来,仔细的看着鹿安安。“她已经离世了,但是,总要让她知道是什么原因。”宣庭垂下眼来。梦魇一般的场景再度卷席。那是他无数次哭泣,嘶喊,伤痕累累的重复上演。梧桐树下,飘荡的秋千只剩下一半的绳索,木板扫过地面,嘎吱的声音作响。另一半被人用刀截断,搭在树枝上。最后用来了结自己。他被人捏住了头发,摁在泥潭里,唯一露出的余光里。看见了那个温柔的母妃。被人虐杀的场景。宣庭闭上了眼。“安罗国,命数已尽。”他艰难的说出这么句话。鹿安安眉头皱起。命数已尽就会一夜覆灭?就算是天打雷劈还有乌云密布的时候。但是看宣庭的语气,又不像是作假。楚烬深倒是若有所思。“安罗国,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宣庭突然笑了一声。“发生了什么?不过是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罢了。”“唯有一死,才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