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安安回过头,看向神医。神医以袖捂鼻,往后退了两步。连带着他拉着鹿安安也往后走了两步。那山匪老大也很是警惕,盯着神医看了一会。“你这老头,怕不是想死?”明明处于下风,却仍要争口舌。只有鹿安安皱着眉,拉着身旁的楚烬深往后退了两步。神医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句话。她明白,眼前这群人,恐怕真的没有活路了。只是到底为什么,她却不知道。神医长叹口气:“捂好你们的口鼻。”小七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他往后退了几步,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但是看着站在前面的鹿安安等人,又鼓起勇气。“妹妹,回来!”贺遥看了一眼小七,下意识的按照神医的说法,将口鼻捂住了。山匪老大看着周边人身上的血迹,有了不好的猜想。“你。。你到底什么意思!”神医缓缓往前走了两步,将鹿安安护在身后。“你们身上,沾染了疫病,还不知道吗。”山匪老大脸色大变,他往后退了两步。疫病这个名号,几乎让所有人闻之色变。许多年前,恒国也曾爆发过疫病,用一座城为代价,才勉强压了下去。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会在这里。。。发生疫病。神医的脸色也不大好,疫病时他还算年轻,当年荔城一事,他有参与其中。只是最后也没能救下那些百姓,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他又嗅到了相同的味道。那股子不算浓的离花草的香味。鹿安安一愣,按照之前在空间看到了,疫病没有这么快出现。至少。。不会出现在鸿城。但是依着神医的本事,鹿安安知道,他并没有说谎。鹿安安手上一紧,被楚烬深护在身侧。他眉头皱起,显然也是有些意外。为什么。。。疫病会突然出现,这么的猝不及防。山匪老大也曾耳闻荔城的事情,他脸色大变。几乎想也没想。“这客栈的掌柜果然有鬼!”鹿安安猛地抬头,客栈掌柜?!她忽然想起之前李四说的事情。阁楼上那个名叫阿秋的女子,还有这掌柜。和孩童的哭声。她大概能猜测出一个不算好的故事。只是。。。是这些山匪动的手吗。在山匪老大的只言片语中,鹿安安大致推测出发生了什么。掌柜的为何要自尽在山匪的面前,他。。。想借着山匪做些什么。鹿安安不由得看向窗外。整个鸿城一片安静,唯有这间客栈,正在发生着足以毁灭这座城的事情。贺遥捂着口鼻,脸色也不大好,他忽然想起黄昏时,徐鹤声离开的背影。徐家人,到底知道些什么。而在鸿城外,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车内的文华大师长叹口气。“阿弥陀佛。”徐鹤声坐在一旁,夜晚的风带着刺骨寒意。“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文华大师放心,对于寺里的香火钱,我会再多加些。”文华大师神色复杂的看向徐鹤声。“徐少爷,你到底想做些什么?”徐鹤声勾起唇角:“我那好三叔伯唯一的嫡子,似乎留在鸿城,准备要我的命呢。”他抬眼往窗外看去:“只是。。。可惜我这会要回去给三叔伯报丧了。”“他恐怕不能活着离开鸿城了。”徐鹤声说着,将袖子内的信拿了出来,递给了车外的贴身小厮。“将这封信送去给鹿公子。”小厮应了一声,快马加鞭的离开了。文华大师这才垂下头来。“行了,我们走吧,鸿城。。。要没了。”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徐鹤声像是后知后觉的喃喃一声。“贺遥。。何必来鸿城呢。”这句话更像是一声叹息,消散在了风里。徐鹤声端坐马车内,像是一位端方的公子。他的礼仪向来最好,不过是以身试险罢了,只有他来了鸿城。他的那位好堂弟,才舍得跟过来。现在。。。徐家唯一的选择,只能是他徐鹤声了。徐鹤声勾起唇角,与其将徐家毁在这些人的手上。倒不如。。。让他来。与贺家的恩怨也要趁早解决了。只是。。。镇南王的幼女,那位小郡主,到底在哪里呢。徐鹤声眉头皱起,鹿禾宜知道小郡主在哪里,却不肯说。。。他没由来的有些心慌。不管怎么样,既然搭上了鹿家,相信鹿禾宜后面那位,自然会告知他小郡主的位置。话说回来。。。徐家倒也不妨亲上加亲。徐鹤声心满意足。客栈内,山匪老大黑着一张脸。“给老子让开!”他往前走一步,鹿安安带着人往后退一步。山匪老大气急了。“怎么,一个老头子说的话,你们还信?!”而身后的强哥更是悄摸的擦了擦身上的血迹。他缓缓往后退去,打算从三楼离开。李四本想阻拦,但是鹿安安在底下喊了一声。“打晕他!”李四眼疾手快,一脚上去,强哥人就昏了过去。这下那些山匪们更不敢乱动了。神医站在鹿安安的身旁。“你们身上,有离花草的味道。”提及离花草三个字。那山匪老大脸色立马大变。他不是什么消息堵塞的人。哪怕当年荔城一事,他年纪尚小,但是那个时候,家中常常焚香一事。还是让他记忆犹新。尤其是这些疫病的人,血中散发出的离花草香味。更是让人对离花草三个字闻之色变。也是那个时候,只要附近有离花草,全都要除掉。导致整个恒国,几乎看不见离花草。毕竟这东西,和疫病有了关联。眼看着荔城一城都没能活下来。这疫病之恐怖,山匪老大脸色越发惨白。他几乎忍不住的颤抖。神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荔城一事,在他心中影响颇深。但是当时下旨太快,荔城一城尽毁。他再也没了办法去救治他们。然而。。。看着这些山匪,神医垂下眼来。“这疫病,想办法活下去吧。”他看向鹿安安。“安安,让他们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