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放下筷子,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孙小光一看,赶紧又说:“哥你也别担心,前男友算个屁,就算他想复合也要看姐对吧?姐看起来可不像是吃回头草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解遇突然冷嗤一声,烦得直接站起来,去了阳台抽烟。天暗下来了,铺天盖地而来的浓墨黑暗。他直立在栏杆后,高挺得像一根粗杆子,外面灯火绚烂,他手里就一点腥红,烟雾直扭着往一边飘,身上的黑色t恤被风吹得一鼓一鼓,又不停往上纠缠,紧实劲瘦的腰时不时往外露着,额头的深黑碎发正被风吹得直往眼皮上戳,麻麻刺刺的。像是压在心底的一股闷燥。--------------------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傲娇扔了1个手榴弹桃夭扔了2个地雷jie552扔了1个地雷meteor扔了1个地雷林杳扔了1个地雷泱泱扔了1个地雷小惠惠韩扔了1个地雷营养液也很珍贵,我也每天都会在后台看的,知道哪位小天使给我投了感谢感谢。这章300个红包。第20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7姜遥浅回了埠城, 不为其他,因为陆林野的妈妈亲手给她织了六年的毛衣,米白色的毛衣, 边上绣着她说喜欢的红色波浪花。因为她让她体会到了什么是母爱与温暖。做人要懂得感恩, 应该恩怨分明对吧?对吧?到了埠城,姜遥浅从黑名单里拉出陆林野的电话。电话一秒就被接通。“陆林野。”她叫了他的名字,声音平静无波。两边都悄悄的,细声风动, 仿佛连鼓动的节奏都一样。陆林野应该是发觉了什么, 突然间喉咙梗住。完了,他要更爱了。*车上, 姜遥浅坐在后座,目光看着车窗外。红光半天,天色却还早, 等了大片刻, 太阳才悄悄露了个羞羞脸,车子疾驰,路边树景飞速后退, 东边霞光在涌漫,急欲冲破这安静与热烈的微末分界线。车内无一丝声。后视镜巧得正对着后面的人,照着她安静的侧脸,美好得像是一闪而过的某天夜里的梦中场景。大约一个小时后, 车子驶离大道, 进入乡镇小路。路窄却依旧平坦,黑色的柏油马路一望没有尽头。太阳早已挣脱出来, 悬浮在地平线之上。这时的光就微微刺眼了。前方小树分割初阳,左右摇摆的树叶子被照得透亮发红, 风还是轻轻的,空气越发的好。姜遥浅视线低垂下来,睫毛被日出照得散着一圈光晕,脸上细小的绒毛透明又清晰。真好奇,一个人怎么能给人感觉这么冷漠又这么温暖。车子突然慢慢停下。姜遥浅抬起眼,往车窗外扫了扫,不确定是不是到了地方。她没来过陆林野的家。陆林野那时候一直一直说,等她毕业就带她回家。等她毕业就带她回家。其实姜遥浅隐约懂一些,这大概是一个大男孩的自尊与志气。姜遥浅知道陆林野是单亲家庭,他的爸爸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那时候学校里的单亲家庭补助名单里一直都有他的名字。她也无意中听丁娴提到过,他家的情况不太好。能理解,在农村,又是孤儿寡母的,家庭条件肯定好不到哪。至于到底差到哪里,却不能完全想象得出。大约就是没有好房子,也没有钱,穷困一些。四周的房子低矮,姜遥浅不知道哪一个会是他的家。车子没动,陆林野也没开门下车。姜遥浅不想开口说话,里面就一直沉默着。一会,陆林野终于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车子里太·安静了,姜遥浅听到他的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她似乎问了什么,陆林野低声耐心回:“嗯,一会就到了。”“嗯,都行的。不过她不吃葱,甜酱可以多刷点。”······挂了电话,陆林野看着后视镜里的人,视线热烈地轻声开口:“宝宝,谢谢——”“叫我名字,我有名字!”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姜遥浅猛地侧头,迎面撞上镜子里的视线。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陆林野与她的目光紧碰粘缠着:“好,姜遥浅......”声音依旧低低缱绻。姜遥浅这一刻突然挺佩服他,难怪他会成功,他是真有本事。好有本事。车子再次启动,转过一个路弯就开到了一栋楼房前。三层小楼,崭新高立得与四周有些格格不入。车子停下,熄火。姜遥浅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停顿,然后表情露出讥讽。是啊,不是从前了,他现在有钱了啊。豪车,大楼房,还有个漂亮又有钱的女朋友。听到汽车声,屋子里面很快跑出一个老人,看到陆林野下车,叫着“小野”,然后又往车里看,脸上带着很深的紧张。不知道这是陆林野的什么人。姜遥浅刚打开车门下车,就听到陆林野朝那个老人叫了一声:“妈。”姜遥浅一愣,再次看过去。很瘦的女人,也很苍老,头发理得整齐,却已经花白,看起来像是有五六十岁。而姜遥浅记得,陆林野说过他的妈妈跟丁芸一般大。姜遥浅愣过之后很快就回神,礼貌地低头叫了一声“阿姨”。“浅浅啊。”软哝哝的口音。姜遥浅总算从这一声中找到了熟悉感。她们曾经打过一次电话。那是她跟陆林野刚刚早恋的时候。陆林野特别兴奋地拖着她去了学校的小超市,然后拨了家里的电话。“喂,妈,想不想听听你儿媳妇的声音。”刚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放到姜遥浅的耳边。姜遥浅根本没准备好,顿时只能愣愣地叫了一声“阿姨”。“浅浅啊?我知道你,小野经常提到你呢。”记忆里的声音与耳边的重叠。陆妈妈叫了这一声,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双手来回地搓着,又捋了好几次耳边的花白头发。能看得出来整个人是真的很紧张。明明穿着挺体面的衣服,神色里却透出一种令人感到有些心酸又无法理解的卑怯。那种长久积累的、已经深印进骨子里的卑微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