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一条微信跳进来:今天你准备怎么过?陆尔拍了张在里面疯玩的一群孩子发过去:帮我们老板看孩子。吴蕊发来一串的哈哈哈哈嘲讽:有时间帮别人看孩子,还不如自己造孩子。不远处的电梯口,跑一楼去买咖啡的沈听肆正好现身,于是陆尔默默又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商场的背景中男人拎着一只纸袋遥遥走来,气质卓绝到被压成了纸片人也格外醒目。吴蕊:艹!陆尔将手机收进口袋,接过沈听肆递来的咖啡暖手。沈听肆坐到她旁边,往里看了眼,正巧跟吴子轩望来的眼神对上,他招了招手。小孩很快跑过来。沈听肆说:“给你买了对炸鸡翅,吃不吃?”“吃,谢谢叔叔。”吴子轩跟着坐到他边上,没穿鞋的两只□□叠,接过他递来的白色小纸袋。沈听肆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嘶”了一声,问他:“你怎么叫她姐姐,叫我叔叔?”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陆尔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吴子轩一边吃一边想了下,但似乎也想不出什么来,憨憨的一笑说:“我也不知道。”沈听肆好笑摸了把他的脑袋,没抓着这点不放。一对鸡翅啃完,擦擦手又跑回去玩了。接近午饭时间时陆尔突然想起什么说:“你在这都半天了,家里老太太吃饭怎么办?”沈听肆手机刷着新闻,头也不抬地说:“给她找了个阿姨,负责一日三餐加散步唠嗑。”话是这么说,但这阿姨总归是外人,家里人忙工作实在没办法另说,有闲时的时候肯定还是希望自己人在身侧的。沈听肆听她将顾虑说完,嘴角扯了一下,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撕下来转向她,要笑不笑地说:“比起让我回家,她更想让我在这呆着,你信不信?”陆尔嘴唇轻轻蠕动,那句为什么最终没问出口。从前一次的接触可以看出舒海英疯狂想让两人黏糊在一起的私心,再明知故问就显得过于虚伪了。沈听肆收回视线,重新低了头。而陆尔口袋中的手机连续震动起来,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她直接按掉,下一秒却又打了进来。她终于接通,另一端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您好,是陆尔陆小姐吗?”“对,你哪位?”“您好,这里有一束花需要您签收。”“花?”虽说今天是情人节,但是陆尔依旧想不出谁会给自己送花,“什么花,你搞错了吧?”那边传来一阵杂音,应该在确认信息。“确实是这个地址,对方给您订的是一束21支的红玫瑰,可能是想给您惊喜。”陆尔并不觉得是惊喜,“能退回去吗?”“抱歉。”“那麻烦你帮我放在门口保安处吧,我这会不在家。”通话结束后,边上传来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调侃:“行情不错。”迎合小朋友口味,中饭吃的必胜客。今天陆尔轮休,回去时吴子轩表示还不愿回店里,便直接回了君悦公寓。车子驶入路旁的临时泊车位,陆尔先从车上下来,转身拉了吴子轩一把。“砰”一声响,沈听肆甩上车门,对上陆尔投来的目光,他说:“这会回家没法交代。”陆尔没说什么,她又不可能赶人,只是内心多少有点好笑,沈听肆居然这么害怕家人,或者应该用敬畏这个词更妥当。君悦公寓大门口有个看门的大爷,穿一身墨绿色保安服,长期坐办公桌后喝茶翻报纸,角落里是一堆代收的快递。今天他的脚边多了一束养眼的玫瑰花,花瓣上还带着新鲜的水珠。陆尔跟大爷交涉了几句,将花拿过来。一张长方形卡片嵌在里面,她拿出来翻看。只有一句话:预祝配音顺利。没有署名,但是就这个内容陆尔差不多已经猜到是谁了。耳边一声轻笑。陆尔将卡片放回去,转头看沈听肆,“你笑什么?”“清清白白的师兄给你送花了。”他拖长着音调冷冷地说了句。陆尔强调:“我跟他真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送我花。”“你真不知道?”沈听肆快速接上,“你蠢还是我蠢?”一个男人谁吃饱撑着没事干给别人送花?没点别的心思,说出来鬼信。陆尔也觉得离谱,无奈解释:“反正我对他没什么想法。”“那你对谁有想法?”电梯正巧到了,三人依次进入,吴子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然还小但敏感的察觉到气氛不对。他小声说:“你们在吵架吗?”“没有。”陆尔低头冲他笑了下,“我们只是在辩论。”前一个问题她还没有回答,她对谁有想法这不是明晃晃摆着的吗?还用得着问?她怀疑沈听肆是故意的,但是也不排除话说太快不过脑的可能。只是那个问题他问的实在太自然了,自然的就像在质问一样。随后她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尽管觉得荒唐,还是震惊的开口:“你不会是在吃醋吧?”沈听肆斜眼看过来,目光冷淡的就像清晨薄雾,“你说呢?”他将问题又重新抛了回来。算了,陆尔觉得自己还是不自取其辱了。她转过头,只不服的暗暗撇了撇嘴。这小动作被盯着她的沈听肆捕捉到,他垂眸跟好奇观察他们的吴子轩对上,无声做嘴型:“胆小鬼。”吴子轩眯眼笑起来,抬手悄悄指了指一无所觉的陆尔。住的地方比较小,凭空多了一束稍微有点体积的花,转了一圈也只有客厅能摆。吴子轩蹲在那数,一轮数完后问边上的沈听肆,“叔叔,你不去买一束吗?”沈听肆在翻看他的故事书,“我为什么要买?”“别人都送了,你怎么可以不送呢?”“不送,”沈听肆目光略冷的瞟了眼那束花,重新低下头半真半假地说:“而且这个太俗了,但凡有点品味的人都看不上。”吴子轩似懂非懂的点头,“怪不得姐姐也不太喜欢的样子。”第27章地方就这么小, 音量也没特意控制,两人的对话陆尔听的一清二楚。她过去, 将那束无辜被非议的花捡起来, 拿到了另一头。礼宸到底是怎么想的,吴蕊刚拍到他跟一位女士亲昵出街的照片,扭头就在情人节把花送这来了。就这个事不管对谁而言都是不愉快的, 甚至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了。陆尔食指拨了拨鲜艳的花朵,卡上没署名,眼下不过是猜测, 直接消息过去不妥当。她思来想去,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才是最好的。若对方真有想法,之后必然还会有所表示, 到时再说清楚也不迟。整个午后沈听肆意外的有耐心, 陪看书看动画最后还陪孩子玩起了五子棋,a4纸上画棋盘,一人一笔往上抹,一局结束便换一张纸。直到吴楚怀来电话不得不把吴子轩送回去。暮色四合的时间, 陆尔和沈听肆站在路旁大眼瞪小眼, 少了一个孩子,两个大人莫名多了几分尴尬。一阵晚风拂过, 陆尔侧头打出一个喷嚏。另一边正巧车辆驶来, 沈听肆拽住她胳膊肘往里带了一下。陆尔踉跄站稳, 吸了下鼻子道谢。沈听肆把手重新放回口袋,“这会做点什么?”“晚饭时间了。”陆尔提醒。沈听肆“嗯”了一声,“一起?”半小时后坐在了一家湘菜馆, 又是半小时后面前上了一桌红火火的菜肴。大冬天, 陆尔忍不住喝了口冰可乐, 仍旧压不住嘴里的辣意。沈听肆放下筷子,也跟着拿杯子喝了两口,举止斯文,面容平静,但微微泛红的薄唇可见也辣的不轻。陆尔看了他一会,突然笑起来。沈听肆拿毛巾擦手,跟着嘴角一勾,“中奖了?”“你是不是不能吃辣?”陆尔笑眯眯的问。“也不是完全不能吃,”他往后一靠,明显不准备再动筷,“只是我低估了这边的辣度。”“你不能吃怎么还特意绕半个城跑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