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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1 / 1)

萧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反而是陈知意,在淡淡的扫了对方一眼后,就漠不关心的移开了目光。“说得对呀,这位萧大才子怎么独自前来?他以前参加这类沙龙,不是都会带上简家那位小师妹吗?”两位当事人碰头后,居然什么话都没说,期待的场面没有发生,现场的人在移开视线后,不少人都私下就这桩,多议论了几句。“那位简容小姐,如今还怎么敢出来见人?”说话的是一位打扮时髦的淑女,“简家之前莫名其妙的打压容与先生,当时我还和友人就这件事讨论过几句,一致认为简家这举动不合时宜。”“如今看来,简直没有比他们家更合时宜的了。”毕竟是公共场合,话说得太过的话,虽然称了心意,但也免不了落一个“刻薄”的评价,这因此这位淑女说完之后,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了陈知意和萧肃一眼。这也是文学圈最近的大事,容与的身份曝光后,受到震动的不止是文坛,还有在文学界地位颇高的简儒文。本来在简儒文的设想中,纵使和容与交恶,也尽可以把责任都推脱到小女儿家的任性胡闹上,他是标准的封建士大夫的思想,下意识的就不觉得容与这样的“男性”,决计不会和女子多计较。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件事不止是简容的胡闹,甚至牵扯到了私怨。简容和陈知意的关系众所周知,而容与就是萧肃那个原配妻子,这件事曝出来之后,任谁都会认为他们简家,是在挟报私怨。简儒文一辈子的名声,都被这一遭事给毁了,虽没有人真到他面前说,但外界谁不会就这件事,认为他私徳有亏?这也是简儒文现在还在理城,却没有出席这次沙龙的原因。陈知意是个俗人,且极具胜负欲,对前任最好的打击方式,就是站得比他高,过得比他好,且在见面后无视对方。参照这个标准,她可以说是做得极好,萧肃一直恍惚的神情,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沙龙结束后,白计宁因为和一位先生的交谈,略微停顿了一会儿。陈知意很有耐心的等在一边,等白计宁结束谈话后,才忽然开口,“走了吗?男朋友。”白计宁原本松袖口的动作一顿,半晌后,才意识到陈知意的意思。人在最快乐的极点,原来真的是会大脑一片空白的。张了几次嘴后,白计宁才上前,紧紧的牵住了陈知意的手,“走了。”声音有些艰涩,过了会儿才郑重的加上了称呼,“女朋友。”第68章 萧肃简容番外从那场文化沙龙出来后, 萧肃回了家就发了高热,病倒在床。起初只是脑海里浮现出,白计宁和陈知意在沙龙上, 手挽手宛如一对璧人的恩爱姿态。曾几何时, 他和陈知意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亲呢,原本站在妻子身边, 被她挽着手的应该是自己, 事情是怎么一步一步的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呢?似乎是从搬来燕京,简容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的时候开始。人心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在他和陈知意还是夫妻的时候, 在这个妻子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旧式女子”的时候, 萧肃要求她体谅包容简容, 遇事宁愿委屈关系更加亲近的妻子。而在两人离婚, 这个妻子突然展现出另外一面的时候,萧肃心里的天平却逐渐偏向了陈知意。不得不说,见到陈知意离开他之后还能过得那么好, 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得多, 萧肃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点悔意。如果他早点听妻子的话把peter送走,或者干脆, 白计宁简容等人一直没出现在过他的生活中,那如今的一切是否会变得不一样?妻子是文坛风头无两的容与,是早就在报纸上和他神交已久的容与, 而他是南面文坛里年少成名的才子, 比起白计宁这种商人, 他和陈知意明显更加登对。他必然懂她笔下的文字世界, 她也必然比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要懂自己, 他们两人必然会举案齐眉,是文坛里人人称羡的一对神仙眷侣。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晚上,萧肃就做了一个真实无比的梦。梦里的情境十分真实,但发展却十分荒诞。他照样遭遇了那场绑架案,但被绑架的人却变成了简容和陈知意,当刘志刚站在悬崖口上笑着问他选谁时,萧肃亲耳听到梦里的自己挣扎许久后,缓缓吐出两个字,“简容。”他看着梦里的妻子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随后被刘志刚一把推下了山崖。他看见自己皱着眉头,责怪坠崖后刚在医院醒来,虚弱无比的妻子“你怎么那么不懂事”。他看着梦里的自己无比欣赏简容的才华,甚至这种欣赏,在日复一日中慢慢的演变成了爱慕。简容确实有才,但和妻子的大才相比,不过是萤火难以与日月争辉,萧肃难以理解梦里的自己以及周围的人,怎么会因为区区几篇寻常文章,就把简容捧到了文坛第一才女的高度?这种文章,不过也就是时下成名的才子,都能作出的寻常小文,之所以引起这么大的声势,不过是因为简容女子的身份,以及简家在背后造势罢了。萧肃在局外冷眼旁观,直到看到妻子在不堪受辱之下,跳入江水溺水而亡!梦里的萧肃目眦欲裂,而在梦外,却是他已经整整昏迷了两天。简容坐在床边,因为彻夜不合眼的照顾萧肃,她脸上的神色十分憔悴。这十分的憔悴里,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焦虑不安,因为对她如今的处境来说,师兄萧肃真的算得上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简家的根基在于她父亲简儒文桃李满天下的名声,而她之前欺瞒父亲,拉着整个简家试图封杀容与的行为,却在容与身份曝光后,正正好给简儒文的人品打上了一个污点。简家在简儒文之后,小辈中并没有十分出息的人物,且简儒文年纪也大了,简家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这种名声上的瑕疵对简家来说,算得上是一个有力的打击。简儒文是疼爱简容这个女儿,但耐不住他膝下除了简容之外,还有另外的几个女人所生的几个子女,因为简容的私人恩怨,连累整个简家都被外界讲究嘲讽,这几位同父异母的兄姐,早就对简容不满了。而简儒文本人对简容的耐心,也在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中耗得差不多了。简儒文把简容托付给了萧肃后,就匆匆回了南城。按照原本的剧情的话,简家青黄不接,导致简容成了家里唯一还有点出息的小辈,为了家族的发展,简家自然是资源全堆积在了简容身上,给简容捧出了点气象。如今的简容,身上的灵气已经渐渐被消磨掉了,简家不待见她,又因为刘良山以及容与的关系,在外界名声不大好,出门在外时常被人指指点点,和剧情里的发展天差地别。被家人放弃,外界嘲讽后,简容唯一的依靠可不就只有萧肃这个师兄?刘嫂把小米粥煮得烂烂的,端到床边的时候,撇了简容一眼,眼神里有些不屑。她看不上简容的点有两个,一是插足别人的婚姻,刘嫂是一直伺候着这家主家的,从头到尾把简容的那些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小老百姓可不管什么“心灵契合”,只知道当小三是要遭雷劈的。而第二点,则是这简容小姐,活得也忒没志气了。还是新时代喝过洋墨水的知识分子呢,爹妈造在她身上的那些钱算是白瞎了,自己立不起来,巴巴的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是,她刘嫂是对主家讲过这世道没一个男人撑着,活下去有多难,但再难,人有两只手,总不能活活饿死不是?简容不是傻的,她当然知道刘嫂对自己有意见,但她只以为是因为自己如今,名声不好的缘故。刘嫂放下粥碗就出去了,萧肃就是在这时候,从梦中醒来。这个梦,做得实在是太过真实了,仿佛是真实经历过一般,醒来后萧肃的心神,还停留在妻子跳江而亡时的心悸。萧肃吐出了一口血。他胸腔里从里到外,都充斥着一股悔意。他真的后悔了,真的后悔,如果重来一遍简容不敢看萧肃此时的神色,怔忪了一下后,放下碗筷,站起来匆匆向外走,边走边叮嘱自己,“去找医生,找医生。”萧肃养病期间,这对曾经关系亲昵的师兄妹,每日里却无话可说,直到有一日简容醒来,发现萧肃不告而别。萧肃这个人,年少成名,因此自视甚高,这使得他从未俯身了解过陈知意;少年失怙,受过简儒文颇多恩惠,因此难以对简容硬下心肠。他的性格是优柔寡断的,因着这份优柔寡断,害了前世的原配妻子,也害得简容在这场感情里越陷越深。现今山河飘摇,他心里念着陈知意,又苦于摆脱简容,干脆一走了之,一身骨血献与山河。而多年之后,陈知意听说萧肃的消息,以及简容如今生活窘迫之后,也不过是付之一笑,随后将这两人抛在脑后。第69章 少年白计宁陈知意番外陈知意和白计宁吵架了。吵架的原因很幼稚──白计宁觉得这个便宜表妹不尊重他!白家和陈家虽然是世交, 但两家的家风不同,白家赶时髦,家里小辈受的都是新式教育, 而陈家守旧, 女子讲究贞静娴淑,受的都是旧朝的教育。这导致两人一个是念的南城三中, 整日学语数外化学物理, 而另一个念的是南城学堂,天天之乎者也孔子荀子孟子。但好在这两家学堂挨在一块儿,白计宁每日顺手把陈知意送进校门, 转头就能回自己学校上学,半点不耽误事儿。今日清晨, 白计宁父亲从虞城捎回了几盒舶来香水, 白计宁早起瞥了眼这时髦玩意儿, 心里不动声色就惦记起了陈知意。陈知意必然喜欢这舶来品。他心里清楚陈知意爱赶时髦,也清楚这瓶香水他必然会送给陈知意,但青春期的男孩子嘛, 鬼知道他们心里都在想什么。白计宁只在送陈知意上学的时候, 矜持的提了一句,“放学后去我家, 我有东西给你。”他不说是什么东西,非要卖一个关子让陈知意猜,引得她追着自己问话。说这话的时候, 两人站在学堂门口, 早上赶着上学的学生多, 人人都要朝树下的两人瞥一眼。男学生瞥陈知意, 女学生装作不经意的扫一眼白计宁。陈知意正是少女刚刚抽条的时候, 整个人像是枝头的花苞,抬头看着白计宁,落在这群学生中,又像是昂着脖子的小天鹅,总之在白计宁看来乖得很,手痒痒,很想捏捏她软软的脸颊。咳嗽了一声后,白计宁故作不耐烦,“总之你别问,放学就知道了!”陈知意“噢”了一声,当真不问了,转头就毫不留恋的进了学堂。她当真不缠着自己了,白计宁又觉得有点怅然若失,不放心的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瞪跑了几个盯着她的男同学,这才转头去了另一边的校门。但白计宁不知道的是,就是他卖的这个关子惹了祸。今日学堂里放学早,陈知意下学后,慢吞吞的收拾了纸笔,走到校门口等了一会儿,又掏出怀表看了看,离白计宁他们放学还有好一会儿。她在门口等得实在无聊,刷脸进了三中后,乱走走到了教学楼一楼的大厅。白计宁在学校里实在太过出名,又很护着陈知意,人人都知道她是白计宁的表妹,所以三中的门卫才那么容易的把人放了进去。和他们隔壁的南城学堂不同,三中的校长是早年留洋归来的新派人士,整所学校的建筑装修都十分新式,教学楼,体育场,小礼堂,音乐室一个不少,甚至一楼的大厅里,还摆上了一台半旧的黑白钢琴。这时候能上学的都得家境良好,一架旧钢琴真不算什么。陈知意坐在一楼大厅,看了下这架钢琴,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白计宁的教室,再看了一眼这架钢琴......循环了好几次之后,她心里逐渐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十分大胆,而且非常需要人勇于实践。陈知意坐在钢琴前弹了一曲《命运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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