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渐才呸,气急败坏在屋内乱走,忽然他的目光定在置物架的旁边。江映儿的衣衫还在,她会去哪?“等等....”江映儿分神也留意到了冯渐才的动静,这边逼仄,方才他还没有看过,江映儿会不会躲在这里?“别怕。”闻衍稍稍分离,低哑温润的声音凑到她的耳畔安抚。男人的升高仿佛有着无限令人安定的力量,江映儿惶恐不安的心渐渐抚顺。冯渐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就当他快要掀开置物架上遮掩的衣衫之时,外头的小厮跑进来。“少爷快走,前头的火被浇灭了,韦家领着人往这边过来了,再晚就要被发现了。”冯渐才臭骂了一句,跟着小厮离开。不一会韦筠带着韦勋以及救火的人来了,江映儿倒吸凉气,她的眼睛看向闻衍,冯渐才前脚走。闻衍抱着她往窗桕出去,飞檐走壁。江映儿也不知道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她的眼睛被泪水迷蒙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乱糟糟的,没有燃灯。久违了,闻衍的气息包裹着她,江映儿四处都找不到北,在黑暗当中,让她微微定了心。最久的一次,没有过。虽然这也算是一种助力,勉强为之,有足够的雨露,却承不住情。特地钻研过,真要用时,闻衍不免无措起来,因为他想到了江映儿从前说的,你在榻上着实不好。“这样呢?”慢吞吞的。江映儿噙着一双水润的眼眸,“.......”他上哪里学的?江映儿渡过了十几年来最水深火热的的一个夜晚。殊不知外头闹翻了天。韦筠翻遍了全家上下,找不到江映儿,来救火的人说,昨日夜里,见到了冯家的人。前院的水本就走得蹊跷,韦筠一气之下把这件事情捅到了官府。第86章糜浓的气息.滚热, 维持了好久,天亮了又黑,动静才慢慢小了。守在门口的下人面面相觑。本以为大公子这一趟找少夫人会极其不易, 世事难料啊,阴差阳错干柴烈火, 烧得不可开交。旁人说小别胜新婚,真是没讲错,里头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吧。也不知道客栈的床榻能不能经受得起大公子和少夫人的这把火....幔帐被撩开,内里的浓郁渐渐散去。江映儿累到脱力, 闻衍往外叫了鸡汤托抱着喂给她喝,一碗喝了精光见底, 江映儿彻底睡到第二日的深夜。外厅传来议论谈话的声音。听不真切, 江映儿翻身皱眉,不满发出声音。闻衍全神贯注分了丝神,听到里面的动静, 抬起手,来朝他汇报的底下人瞬间止住了声音。“今天就到这里,下去吧, 盯紧冯家,不要让他们再有别的动作。”小厮们识趣离开,闻衍进内室, 里头的女子还在睡着,见她睡容恬静, 乌发掩在她的衣襟边缘,有几缕黏在她的脸上。闻衍伸手轻轻帮她拿开。时日仿佛一瞬间拉回到容云阁的时候, 他每回起身外出, 江氏仍在熟睡中。他很久没有见到江映儿的睡颜了。闻衍心绪低落黯然, 腾生出后悔,怪他悟得太晚。男人一直坐在塌边,维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盯着榻上牵动他心肠的,曾经的妻。怎么都看不够。江映儿终于睡够了,悠悠转醒见到男人俊美无双的侧脸,下颌线无比流畅,鼻高眸深,浓眉长睫。闻衍似乎陷入沉思,并未发现她醒了。“......”江映儿眨了眨眼,昨日迷乱无比的一切回拢到她的脑海之中。浑身的乱麻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昨日都做了什么。她的眼皮子耷拉下来,目光垂到幔帐塌尾上挂着的铃铛。昨日,那铃铛被床塌的震动晃得无比厉害,里头的铃穗摇坏掉了,像她的腰,动一动都好疼。江映儿不动,耷拉着眼皮细细想接下来,面对闻衍该怎么办?“你醒了?”闻衍收回目光,见到她眨动的长睫。江映儿抬眼,映入男人的眸中。“......”她不打算讲话。刚刚在心里想不到法子,江映儿心想,不如破罐子破摔,绝口不提?“饿不饿?”男人问道。他伸手扶江映儿起来,“你睡了两天。”竟然已经过去两天了!那韦伯伯他们如果找不到她?岂不是....“你放心,韦家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说了。”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闻衍出言安抚道。江映儿半倚着塌背,浑身绵软无力,她起不来,手上酸疼就罢了,还有许许多多的印子。入了炎热的天,穿襦裙遮不了。再披外衫,不知要热成什么样。莫说顶着这一身不方便出去,便是能够出去,她也走不了路。原本焦急的江映儿叹出一口气,“你同韦家怎么说的?”别告诉她实话实说,届时她必然没有脸见人了,算什么事啊?转念一想,就算是搪塞,信服力能有多少。“没有明说,韦筠找不到你,查到因头与冯家有关,他把事情闹到了官府。”什么?“官府...”江映儿一僵,旋即顾不上太多攥拉着闻衍的臂膀,“不...不能去官府。”万一江家的事情,连累了韦家。江映儿还记得韦勋说过,冯家在平塘嚣张多年,连官府都不怕,因此,她只能求闻衍,平塘没有淮南大,他肯定能想到法子保韦家不漾。见她如此垂怜忧心韦家父子,闻衍心疼她听到官府时的小心谨慎,另一方面免不了吃醋,起了逗弄的心思。“我若是救他们,你以什么来换?”江映儿咬唇,她有什么能还,钱财权势?闻衍都不缺。她能给的,唯有一身早就不干净的血肉。“......”见她吓得小脸苍白,为难苦倦。闻衍心中一疼,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实则叫江氏难受,真正剜心的人却是他自己。“我同你说笑玩乐,韦家的事,我会解决,不用你换,也不会还。”不用还?“果真?”江映儿并不觉得闻衍会那么好心,他是一个商人。见江映儿眼底的迷惑不解以及不信任,闻衍低声,看着她的手,想去牵,生生忍住了。“真的。”他说。“闻衍,你为什么帮我?”必须要说开了,江映儿不想欠人情。虽然昨天晚上的事情扯不清楚。本质上闻衍占了便宜,实则也算是帮她解了燃眉之急。是是非非,江映儿能够拎得清楚。“是我欠你的。”“你不欠我,闻家和江家的债两清了。”听到两清,闻衍抬眸,“你既然知道,我若不说...便是你知道的那个意思。”“何况,的确是我欠你的,是我不好,你就让我弥补吧映儿。”他的声音柔软,眼眸里的温情脉脉有点像那天吃醉酒一样,今日闻衍并未吃酒。轮到江映儿沉默了,她又能像那天一样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平塘。”“谈生意。”闻衍下意识接道,一时之间改不过来嘴硬的毛病,闻衍也暗暗之中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