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一整天无所事事,可心里却依旧烦躁不堪。安柔瞧着窗外的夕阳渐渐低落,便有了出门走走的念头,心想着,或许散散心,就不那么心烦了。她扶着膝盖站起身,因为久坐的关系,双腿的无力格外明显,脚跟晃了几晃才站稳。安柔换了身轻便的衣裳,简单的抻了抻胳膊腿,出了家门。六七点钟的外面还有着白天的影子,安柔在附近的公园里连跑带走的绕了一圈,烦杂的心情压下去大半。紧锁的眉心舒展开来,安柔一边向前慢慢走着,一边打量着公园里结伴而行的人们。天色渐晚,结伴而行到公园散步的人格外的多。她只一眼望去便有三四对情侣,说笑着从身畔经过。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这样的轻松时光?安柔嘴角上翘着,可真的笑了,却苦涩至极。那个能陪着自己一起跑一起笑的人,在哪里呢?在外面晃了几圈,天色越发的深了,安柔不为自己考量也要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便有了回去的念头。回去的路上,途径家附近的超市,想着家里没有酸奶了,安柔便进去买了几个。出来的时候,有个男人拽着门口的电线杆,似乎醉的不轻。安柔瞥了眼,背影倒是挺完美的,可惜是个醉鬼。她拎了塑料袋往回走,可刚走了不到两步,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安柔!你站住!”几乎恶劣的口吻。安柔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方才还扒着柱子不放手的醉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熏红的面庞上一双水雾状的迷蒙眸子宛若晶莹的葡萄,美得不可方物。“陆??????靳川?”安柔眉心一挑,迟疑的打量了眼醉汉,有些不敢置信。“为什么要拒绝我?”陆靳川醉的一塌糊涂,可还是硬挺着后背,站得笔直。他见安柔没理他转身要走,跌跌撞撞的跑过去,一把抱住安柔,用力过猛,撞的安柔后背生疼。“你放开!陆靳川你再这样我要喊非礼啦!”安柔挣了几下没挣开,脸色沉了下去。陆靳川听到她的歇斯底里,下意识的抖了下。但已经醉态丛生的陆靳川就像破罐子破摔似的,一点都不在意她无力的威胁。“我一直都在放手,这次不会再听你的了。”陆靳川靠着她喃喃的说了句,只是声音压得太低,安柔一个字都没听见。“陆靳川!”安柔被他从后面勒得难受,又开始挣扎起来。“不放不放!我就是不放!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安柔的动作一顿,身后的陆靳川就像八爪鱼似的缠得她更紧了。安柔觉得现在的陆靳川没有一点理智,就像个疯子。而他也的确疯了似的只是抱着她,缠着她,然后嗅着她的味道,像只小狗。陆靳川将下巴压在安柔的肩窝,醉了的陆靳川有着平日里没有的悲伤和痛苦,他的眼神很是空洞,那么明亮的色泽里却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男人鼻息间呼吸出的酒气呛鼻,安柔一个呼吸不畅,咳嗽了起来。她本就是孕妇,受不了太多的外界刺激,这么一咳,整个胸腔都跟着刺痛。听到她压抑的痛苦咳嗽,陆靳川的手松了几分,安柔得以蹲下来,大口的呼吸几次。等她终于好受些了,陆靳川已经开始向后退,两人保持着一前一后的姿势。“杀了你,不觉得太便宜你了吗?”安柔的喉咙有些疼,但她却说得带了不少恨意。若不是因为陆靳川,她现在应该还可以窝在陆君霆的怀里,这样的夜,她绝不会孤枕难眠。但因为陆靳川,过去的一切都不可能了。而现在这个男人却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自己,只因为醉的一塌糊涂?安柔只觉得万分讽刺。所以她连看都没再看,丢下一句转身就走。她不确定再继续待下去,她会不会真的杀了这个人。陆靳川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见她离开,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她快,他快,她慢,他也慢。跟着走了一百多米,安柔终究是烦了累了倦了,猛地回过身,声音发冷,“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陆靳川你还嫌你做的那些不够吗?还想要怎么折磨我?”她的手因着剧烈的心情起伏而微微的发抖,可一双水眸却死死的盯着这个男人。陆靳川虽然醉了,可也看得出安柔对他的恨,所以他踌躇了一阵,没动。入秋后的夜越发的萧瑟,有风斜斜的吹来,撩起安柔耳际的碎发,也擦去了她刚运动过的薄汗。身上有些发凉,安柔忍着不让自己颤抖得太过明显。对方的醉意让她突然想起,今天似乎就是陆靳川上次邀请自己去参与酒会的那天。不自觉的瞥向陆靳川的打扮,西装革履,应该是从酒会现场直接跑出来的。安柔的想法刚一冒出,她又急忙压下去,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陆靳川,陆氏绝不会就这么毁在你手里,我会想尽所有办法把它重新抢回来的!”她像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愈发的冷静些,于是话也说的带了几分狠劲。但陆靳川微微的垂着头,斜碎的前额碎发被风吹得压在他的眸前,刚好让安柔看不清他的表情。安柔话音落下,两人之间的沉默蔓延开来,街上的人很少,零星几个,瞥见他们两个对峙纷纷快速离开。“你想抢的话,就试试吧!”半晌后,陆靳川淡声说了一句,不冷不淡的温度,听不出情绪。安柔还想说什么,陆靳川却再一次将她搂在怀里,这次无视安柔的抗拒,只是将怀抱拉得很紧。被他一再的搂抱,安柔在明白挣扎没用后,也放弃了继续纠缠的念头。见怀里的小女人没动,陆靳川却苦笑出声。她当然是恨自己的,他怎么还会觉得自己会有希望呢?“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恨,恨得想要拆骨头吃了才解恨?”闷闷的声音从肩头传来,安柔没有留情的说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