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本来以为被太子捉着机会训的众皇子们啊,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欺负他们的朱至竟然会帮着他们!
“对啊对啊,大哥别看着我们就眉头紧锁的。您也动一动,至儿说得对,您的精气神还不如父皇呢。
“父皇可是也曾上阵杀敌的将军,一身武艺也极不错。您得领着我们一道学。”
七皇子那么一个最闹腾的人,好不容易揪着自家大哥的短处,岂能就此放过。
鲁王看了看太子,终是道:“大哥帮着父皇处理国事,哪有时间习武强身。”
“十叔,您这样想就不对了。再忙着处理国事,也该以身体为重。难道皇爷爷会不希望大明朝的太子身体好?这点锻炼身体的时间,皇爷爷一定不会吝啬给爹的。”朱至答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亲爹必须捉紧时间锻炼身体,免得将来还不如朱元璋身体好!
朱至这些年对太子的观察下来,太子是忙,一开始是忙着读书识字,自打他们出世之后开始帮着朱元璋理国事,那就更是忙得连轴转,根本顾不上健健身!
这种状况正常吗?
亚健康了解一下!
朱至瞅着太子道:“爹,您真不考虑对自己好一点?辛苦操劳是一回事,身体不好您要一病,您别跟我说您不知道病倒会耽误多少事。”
太子!!!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他这一回来是教训弟弟和儿女的吧!怎么尽是朱至在这儿教训他了?
太子正打算纠正一下,朱雄英适时道:“时间到了!”
时间到什么的,可不就是他们扎马步的时间到了!
朱至一听赶紧站正,悠悠地吐了一口气,且一通活动筋骨,这才走到太子面前,目光灼灼地瞅着太子问:“爹爹难道不觉得身体僵硬?”
太子正想说的话因为朱雄英的开口咽了回去,朱至再一问,太子立刻斥道:“你又知道?”
“不是我说的,是商枝说的。”朱至身边有一位什么人,太子就算忘了,朱至也是忘不了的!
“啊,商枝说的吗?商枝都说什么了?”七皇子一听孙商枝的名儿,眼睛都发亮了,第一时间凑到朱至跟,好奇追问孙商枝都说了什么。
太子本以为朱至不过是随口一说,一听竟然还是孙商枝说的,立时间没了声音。
“不关七叔的事。嗯,我决定了,让商枝给爹准备一套养生计划。天下为重,太子的身体更是天下根本,故,爹爹就算是为了大明也该对自己好一点。”朱至一把推开七皇子,让他少凑热闹,这是他能凑的热闹吗?
七皇子撇撇嘴,不满是不满,可是朱至说起太子的身体,他敢插嘴吗?
不过,孙商枝懂的东西好像挺多的,那应该怎么样?
得空正好去向孙商枝讨教一下养生之道?
啊!这是一个好借口!
七皇子似乎找到一个好借口,乐呵呵的准备付之行动。
太子轻咳一声,不想跟朱至纠结养生的事。
此番来此,太子既是要来看看弟弟和儿女们,更是要把这两个孩子接走。
“武艺课上完了?”太子转头问慕容旦。
慕容旦道:“是。”
“人我带走了。你们几个继续。”太子指了朱至和朱雄英,这就把人带走,七皇子迈出腿想一道跟上,不想太子回头一阵叮嘱,明摆着不让他们一道跟去。
“大哥,我们也上完了啊!”七皇子赶紧喊上一声,提醒太子别觉得他们课还没上完。
“那就去书房,安先生已经等着你们了。”武艺学完了,接下来就该识字了啊!
七皇子!!!他是选择忘记这么一回事
,不过,七皇子喊道:“大哥,那雄英和至儿不上课了吗?”
太子的声音远远传来,却让七皇子觉得即将上课的自己不是那么可怜了啊!
“回去我给他们补!”
七皇子啧啧啧,同一旁的兄弟们道:“知道雄英和至儿就算被带回去也得补课,我就高兴了!”
收获一众人鄙夷的眼神,他莫不是当个个都跟他一般,整日只想如何不须读书?
朱至和朱雄英此刻被太子一左一右拉着,后面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人,不过都被朱至选择忽视。
“爹爹,奶奶告诉我们,我们又添了一个弟弟。而且这一次多亏有商枝。”朱至且大概那么一提,巴巴地瞅着太子,那言外之意无非是希望太子可以跟她好好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太子伸手捏她的小鼻头问:“你小小年纪怎么好奇心那么重。”
“我总要知道娘出了什么事,又是谁害了娘。”朱至理直气壮,鼓起双颊表露她的气愤。
“这都是大人的事!”太子显然在挣扎,并不太想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朱至。
朱至却瞪圆了眼,“果真只是大人的事,那怎么会差点伤到肚子里的小弟弟?”
那么忽悠人的话,信了太子朱至才是真傻!
目标是太子妃常氏,接下来更有可能是朱雄英。
朱至,作为一个女孩子,在别人看来她不是一个需要对付的人。
但是,想动她的母亲,又要动她哥,这当她是死人吗?
朱至气呼呼的握紧小拳头道:“爹爹,我要知道是谁想伤害娘和弟弟。他们今天敢对娘和弟弟动手,将来肯定也会对哥哥和爹爹动手。这件事我们应该要知道,否则我们怎么防备?”
显然,朱至完全不拿自己当了孩子,大人们想护着他们这些孩子,朱至不是不明白他们的打算。
可有些事实同样摆在眼前,根本不是他们想忽视就能忽视的。有时候或有顾不上他们,那么朱至和朱雄英是不是更应该了解,他们的敌人到底是谁。
朱至昂起头,再一次目光灼灼地盯着太子,问:“爹是要把我们当成傻子来养吗?”
傻子才会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也不必了解这世间丑陋,更不需要有自保的能力。
太子长长一叹,朱至总是让太子想装装糊涂却又不能。
这时候朱雄英拉了拉太子,太子看了儿子。
“爹,我不想当傻子,更不希望这一辈子只能让爹护在身后,什么都做不了。”朱雄英郑重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并不想成为一个无用的人。
太子岂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太早让他们了解这世道的险恶当真好吗?
“爹,对娘出手的人并未顾及我们尚年幼,恰恰相反,他们就是认为我们年幼,正是他们动手的大好机会,是以,他们才会拼尽全力,不顾一切在我们没有长成,没有自保能力之前解决我。”朱雄英别看不像朱至那样叭啦啦的说话,人家也是个门儿清的主儿。
他是年幼,太子心疼他年幼,想多护着他,不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难。
可是,藏在暗处居心不良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却想在朱雄英年幼的时候要他的命!
太子如果一味只想护着朱雄英,不让朱雄英知道他能活下来有多不容易,将来朱雄英怎么去对抗他的敌人。
“我知道了。”太子挣扎至此,终于做下决定。
他爱惜他的孩子,但这世间的人因为朱雄英是他这个太子的嫡长子,却没有这份包容,更不愿意让朱雄英慢慢长大。与其在朱雄英受到伤害后才去考虑自强,不如早早让他知道这世间的丑陋,学会保护自己。
“回宫再说。”太子一手拉着一个,大步流星走回
东宫。
当然,这回了东宫,第一时间得看常氏啊,瞅见一旁的孙商枝,朱至同她眨了眨眼睛,孙商枝也跟她眨了眨眼睛,无言交流!
“娘。”常氏脸色有些发白,朱至和朱雄英飞扑到她的榻前,看着她有些担忧的再唤道:“娘。”
“我没事。”常氏伸出手抚过他们两个,露出一抹笑容。
朱至将头埋进常氏的怀里,逗得常氏都笑了,“难得我们至儿撒娇。”
“那是因为爹说娘怀了小弟弟,我力气太大,最好离娘远一些,别伤着娘和弟弟。”朱至在常氏怀里昂头,更是毫不留情地将太子卖了!
太子黑了一张脸,有时候得了一个记性太好的女儿真不是一般的让人头疼。
常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与朱至道:“没事,以后我们至儿想怎么跟娘撒娇都行。别听你爹的。”
太子!!!这么教女儿确定好吗?
“娘,您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朱至冲常氏甜甜一笑,朱雄英在一旁虽不与朱至争常氏的怀抱,总也想知道常氏要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好起来。
“一个月,娘只要静养一个月就好。”常氏尽可能的将朱雄英拉过来一些,伸手抚过朱雄英的脸道:“昨天晚上吓着我们雄英了吗?”
朱雄英点了点头,他没有跟任何人说的是,他昨天晚上困到撑不住了才睡着的。
“娘没事了,别怕。”常氏早习惯了眼前的两个孩子不像个孩子。
朱雄英见着常氏已然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这时候一人走了进来,且道:“太子,太子妃,吕侧妃跪在院外求见!”
朱至竖起了耳朵,显然没有想到吕氏竟然还能再求见吗?
不错,常氏出事,朱至第一个想到幕后指使的人就是吕氏。
毕竟常氏有孕,已然生下太子的儿子的吕氏,未必不会想借机除了常氏。
一但常氏出事,接下来就该是朱雄英。
朱至心中有所怀疑,虽未一直问出口,却也等着有人同她证实。
可是,吕氏此刻求见,朱至望向太子,却发觉太子脸上布满了寒霜。
“既然她求见,那我就见见她。太子妃就不必见她了。”太子并非不愿意见人,不过,却也不会由着人在常氏身体不适的时候跑来刺激常氏。
“太子,既然查明事情同吕妹妹没有关系,望太子切莫迁怒。”常氏这时候竟然帮着吕氏说话。朱至???
不对,重点是查明与吕氏无关这一句。
常氏出了状况竟然和吕氏无关?
朱至此刻心似被猫捉一般,迫不及待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太子平和地冲常氏道:“此事我会处置,你只要好好养身子。”
常氏就是再想说些什么,太子已然再次冲她摇头,明摆着不乐意再听她劝说。
这会儿太子更是带上朱至和朱雄英往外走去,常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太子难道要带他们兄妹一道处理吕氏?
可是,反应过来也来不及了,太子人已经走了出去,压根没有要给常氏阻拦的机会。
吕氏跪在院外,好在没有带上朱允炆。
一见太子行来,吕氏立刻上前道:“太子,太子,请太子念在家母都是为了妾的份上,饶她一命。”
这话传递的信息更让朱至不得不正视。竟跟吕氏的母亲扯上关系了?
顿了半响,朱至吸了一口气。
“谋害太子妃和皇嗣,诛连九族都是轻的。”可惜,太子面对吕氏的恳求不为所动,“只杀章氏,这已经是孤网开一面,你既饱读诗书,该知道这个道理。”
吕氏哭得梨花带泪,道:“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
妾,请太子饶过她一回吧。”
“你想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章氏为母,不惜手染鲜血也要助你上位。今日,她谋害的太子妃,太子妃腹中的胎儿,来日是不是可以杀雄英,甚至是孤?”太子不是糊涂虫,意图谋杀他的妻儿的人,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可能放过。
“太子,太子,我母亲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吕氏苦苦哀求,只盼太子不要误会。
“孤无意和你细究,章氏谋害太子妃证据确凿,当以处死。另外,你心系母亲,从今往后,你与我便是有了杀母之仇,孤已经禀明父皇,放你出宫,从今往后你再不是孤的侧妃。”太子既然不打算放过吕氏的母亲,同样也不想留下吕氏。
杀母之仇,吕氏既然来向太子求情了,可见在吕氏心中母亲的重要性。
太子既然不可能放过杀害他妻儿的人,难道指望吕氏往后忘记杀母之仇,留在这宫中与他恩爱如初?
纵然吕氏做得到,太子心中也同样有一个圪塔。
“太子。”吕氏震惊抬头,如何也想不到太子竟然要将她赶走吗?
“为人子女,为母报仇理所当然,孤知道你是孝女,不愿意你陷于两难之中,故,孤早做决定。但有恶名就由孤来担,你若要怨恨于孤,那就怨吧。”太子同吕氏冷声道来,无畏于吕氏最终会做下什么样的选择。
吕氏摇头,她想解释自己不会怨,可是,她此番来难道不是为母亲求情的吗?
太子下令杀她的母亲,念养育之恩,她能不怨恨太子的吗?
“至于允炆,他是孤的儿子,孤不会亏待了他。你是个聪明人,也会知道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对他最好!”太子面容冷峻地提醒吕氏,吕氏听到朱允炆的名字,便明白了太子已然决定,不会再改。
“太子,果真就不能留我母亲一命吗?哪怕妾以命相抵?”吕氏跪下再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