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舒将军这种心思会拐弯的善谋之人, 娄五的办法就是“直”。
走出他的舒适圈,自己才能舒服。
她直来直往道:“我想跟舒将军比试一场,将军若输了就带兵归顺于我, 怎么样?”
舒将军一听, 紧绷的表情放松三分, “呵呵,年轻真好啊,只是未免过于自负,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赢得了我?”
娄五想了想,认真回答:“就凭我一箭射断了你头盔上的丝绦?事后还大摇大摆在你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坐在了你的屋里?”
潜台词:跪谢我的不杀之恩x2吧!
舒将军被怼得一瞬沉默。
过了会儿才闷声辩解, “你那是刺客的暗杀手段, 上不了台面, 要比就光明正大地调兵强将打一场, 本将军必定不输于你。”
娄五正有此意, “好,现在就开始吗?”
舒将军轻笑一声,“当然, 不过你输定了,本将军派出八百人乘胜追击,你那些同伴现在恐怕已经沦为阶下之囚。”
因为娄五承认那一箭出自她的手,舒将军自然将她和徐媛当做一伙。
说话间, 门外忽悠有副将的喊声从远到近, “报!我军派出去的追兵遭遇大批敌人埋伏,不仅如此,咱们的营地也被彻底包围了!”
舒将军笑容一僵,刚吹出去的牛皮言犹在耳。
“怎么会这样?”
娄五抬了抬下巴, 表示不介意他开门,“你问问看不就知道了?”
舒将军见她丝毫不担心自己脱身后反悔,显然是信任自己的人品,心里熨帖,但眼下他更在意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急忙开门叫人上前回话。
来报信的银甲副将偷偷往屋里瞄了一眼,低声道:“启禀大将军,逃敌体力不支,很快就被咱们的人追上。”
“本来一切顺利,林中却突然出现一队兵马,足有上千人,为首一个叫赫连星的更是骁勇善战,贺、董两位副将合起来,都没能从他手里走过十招。”
舒将军蹙眉,“斥候曾说,敌人分为两个阵营,每个阵营一千余兵力,且互为敌手,他们为何会突然联合起来对抗我们?”
说起这个,副将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其实两方也并未联合,那个赫连星当着我们的面敲诈逃敌,让他们交出了所有的卡片,这才出手相助,属下虽不知那卡片为何物,但看逃敌人人面露愤怒不甘之色,想必是要紧的东西。”
舒将军无语,这不就是拿他们当枪用?
他回头看向娄五,“对了,还没问姑娘,怎么称呼?”
“娄五。”
“娄姑娘可否告知,那卡片又是何物?”
“他们的命根子。”
舒将军:“……”
命根子这三个字,让他腹下三寸陡然一紧。
好个狠角色,竟然让人交出如此凶残之物!
关键是,那些逃敌还真给了!
他下意识跳过这个骇人听闻的话题,示意副将接着往下说,“既然那两方人马尚且困在林中,现在又是谁包围了这里?”
副将的面色越发难看,“是……您的至交好友,梅将军。”
舒将军:“???”
娄五这次不等他问,主动朝外面的副将摆摆手,“去,把梅将军请进来说话,就说是娄五的意思。”
这副将还不知道,他们的大将军刚说完大话就被打脸,已经被动归顺,见娄五一个刺客竟然大喇喇地给他下令,不由得小心翼翼觑着顶头上司的脸色。
舒将军原本还考虑向同僚求援的计策,现在省事了,想都不用想。
他闭上眼,片刻后睁开,“去吧,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有脸来见我。”
梅将军和舒将军碰面后,娄五贴心地走出木屋,将空间留给了这对难兄难弟。
舒将军看着至交好友不吭声,直看得梅将军面色讪讪。
梅将军没趣地挥手驱赶,“行了,再看也看不出花来,我特地从对面的营地赶回来看热闹,还指着你能让那位吃个大亏,多少帮我挽回些颜面,谁想你更不中用,一个照面就被撂倒了。”
他好歹还坚持了三个回合呢,虽然回回都是输吧。
舒将军使劲瞪着他,“我都没怪你通敌叛国,你还学会倒打一耙了?”
梅将军一叹,“什么是敌,什么是国?自从那残暴小儿坐上龙椅,穷兵黩武,繁刑重赋,就在前两天,刘大学士愤而死谏,撞在柱子上没死成,结果你猜怎么着?”
“被那小儿赏了一顿板子,下了大狱?”
舒将军一心钻研兵书,人缘不比梅问花,还没收到后方的最新消息,但想也知道,这位刘大学士的下场肯定好不了。
梅将军冷笑两声,“被他亲手抓着脑袋,又在那根柱子上撞了十多下,当场死得透透的,抬下去的时候血都流干净了。”
舒将军一拳砸在桌上,木桌应声而裂,“岂有此理!简直荒谬!”
梅将军虽然领了娄五的劝降任务,但说的话却句句是真,说着说着,连他自己
都火冒三丈,只恨没有再早些倒戈,集结兵力打回去,推翻□□,救百姓于水火。
门外,娄五听到捶桌声就知道计划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