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隔壁夫妻关系混乱、相对更为权倾天下的荣国府相比,宁国府的剧情简直乏味平静,完全没有什么故事性。
贾敬按部就班地被贾代化扔去边关历练,按部就班地娶妻生子、承袭爵位。
到他把长子过继给贾赦的时候,私下不少人说他是讨好贾赦,又羡慕嫉妒他的儿子能分得贾赦富可敌国的家业,不知道说了多少酸话。
他只当是没听见。
如果能这样一直平静下去,也不算是苦事。
可惜,世事不能尽如人意。
随着长辈依次离世,贾赦也要离开了,贾敬可以感觉到,贾赦有意在和贾珍保持距离,生怕跟这个孩子养出感情来了。
贾赦临走前一天,兄弟三人在院子里喝酒,贾敬就指着那槐树笑,“记得你刚会说话了,叔父抱你来,你瞎转悠,就掉那坑里了。”
“那次还挖了老多金子,还捡到了角端。”贾赦敬他一杯,“和昨天的事一样,你还戳我肚子呢!”
贾赦已经十数年不出现在外人面前了,他容颜不改,贾敬已是威严甚重的中年人,他却还是青年时候的样子。
“你还告我状呢!”贾敬笑起来,“然后叔父和我爹还打了一架,那时候觉得挺好看的。既说起来,你是个有神通的,那金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从前老祖宗埋在两府中间的,想是多次动土,又有角端瞎挖,就给挪过来了。”贾赦还记得一清二楚,“那会子伯母说给我建个金屋,还没建成呢。”
贾敬就佯作冷笑道,“还好没建,左右也留不住你这没良心的。”
强压着心里的不舍,也不是几岁的娃娃了,何必哭哭啼啼做小儿态。
贾政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他打小就喜欢赖着他哥哥,贾赦却没有多少时间分给他的。
他自科举高中,一路按着颜灵筠的谋划,做到副相,朝中人戏称他作小笑面虎,直把他当颜灵筠来忌惮。
如今他膝下不过贾珠一个子嗣,贾赦早有言在先,过继谁的都可以,荣国府的家业还是要兄弟二人一人一半的。
对这个弟弟,贾赦也是有愧的,想想待他一走,贾政便几乎孑然一身,他眼圈一红,“这一辈子是我欠了哥哥弟弟的,希望还有还的时候。”
他话一出口,便是新的因果。
贾政连闷了两杯酒,“我知道哥哥不过是人间过客,总有分开的时候,只盼着不管哪日,还能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