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尽管她的声线很平,但语气还是难掩其中的激动,就连握着言若的手也稍稍有些用力。
只要是苏醒过,哪怕是极其短暂的一次都很重要。
“我。。想想。”
言若咬住唇瓣,长长地睫毛像羽翼一样轻颤。
什么时候?y
是那天晚上,还是那天?
她甩了甩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梦境。
“不是一次,好像有很多次。”
说到这儿她的语气有点虚,垂下眼睑看向其他地方。
这个躲避的行为立刻就被胡玫捕捉到,心里涌起失望她手上的力道也松了。
言若察觉到她的动作,默默抽回自己的手。
她不该这么随意的说出那四个字,懊恼,自责和难过涌上心头,负面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朝她席卷而来。
胡玫很快发现她的不对劲,对自己刚刚不专业的行为很是自责。
“抱歉言若,是我太心急了。”
“不。”
言若摇头,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指甲,细碎地声音被她压的很低。
“是我的问题,我的错。”
她又开始下意识的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这不是个好兆头。
“不是。”
胡玫扶着她的肩膀,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是我的问题,我太心急了。言若,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我要道歉,是我的行为脱离了专业,抱歉。”
言若看着她,努力从她满含歉疚的脸上找出点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呐呐地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很多事情并不急在一时,不管是纪昃还是言若,他们都需要时间。
而胡玫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或许她也需要找自己的导师做一次心理辅导。
回到病房里,原素徽照例坐在纪昃床边,听着身后开门地动静连眼皮子都没有撩一下。
言若对于她的无视早就习以为常,打开课本塞上耳机听着肖锐和508的姐妹们发来的录音赶功课。
早在开学之前,肖锐就提前和胡教授商量了对策。
万一她在救灾的过程中出现某些不可预计的意外,就由教授出面以参与保密项目为由替她请假。
结果歪打正着,居然还真用上了。
当然,两个出谋划策的当事人并没有很愉快。
只是借口和理由都很好用,既挡住了同学们的好奇心又省去了很多解释的口舌,还杜绝了言昊同学想和姐姐打视频的请求。
言若自己也觉得很好,至少她不用应付姐妹的盘问和关心。
毕竟一个谎言的背后是无数个谎言的堆积,圆谎有点费脑子还要受良心谴责。
胡玫不知道什么来了一趟,言若取下耳机听着满室都是她自己的声音。
“从前的日色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她忽然僵在那里,静静地听着这首诗。
想到了在中南的那个吻,想到了在b大楼梯间回头时的那个人。
想到了沙发上那张疲惫的脸,想到了那棵圣诞树,想到了那首《秋日私欲》,想到了他说:你不要后悔,言若。
她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人生短短30000天,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没有回头,静静地望着窗外。
已是夜幕低垂,没有月亮,星子也不算明亮。
少女穿着白色的羽绒服长长地黑发披散在身后,无风,自然也不动。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满身孤寂像遗世的谪仙让人想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