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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局无人生还(1 / 2)

能力越大,精神病越严重。

这句话可以简单地概括她的过往。

因为脑子毛病多脾气拽也没精力迎合融入谁,初鹿野从小很难交到朋友。

不难理解,谁看到一个长得漂漂亮亮个子小小的女孩子时不时盯着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发呆,莫名其妙露出惊恐的表情,因为一点点小杂音就像受不了似的捂住耳朵满脸痛苦都会觉得这人有病,不能处,建议去看看医生。

在他人看来,她古怪的地方太多,身边还萦绕着无数不幸的意外,这辈子是很难交到正常的朋友了。

他们想的可能也没错,因为唯一能和她交流的那个朋友身上是有点反社会在的。

那个时候皮卡丘并不知道性格孤僻的小伙伴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每天疯疯癫癫,课外跟他一起研究自制炸/药,日子过的平静而又安详。

“还会痛吗?”桂正作在她旁边停步,一只手插着口袋像是很紧张似的握着什么东西,被过长的刘海遮挡部分的黑色眼眸闪躲了两下,看她回过头望着自己的时候,又不自然地偏过眼神不敢直视。

初鹿野碰了碰自己还有些发红的耳朵,仰头对清瘦的少年露出一个满不在意的笑容,“都好了。”

她打了耳洞,就在学校楼层的女卫生间。细长的别针滚烫地刺穿耳垂时自然是又肿又疼,持续而尖锐地让人清醒异常。

她很怕痛,但更是个疯子,血液流了她满手,染红洁白的衬衫,滴落在洗手台上的时候,精神亢奋到极致,眩晕的疼痛让她就像被罩在玻璃罩子里一般,外界的一切嘈杂和光斑都与她无关。

天赋这种东西,越是想得到就越得不到,而像她这种内心并不想要的却被追着按上的人,已经不能单纯用幸运或者不幸来判断了。

大脑所反馈和传递的信息与自己的视觉感受完全不一致,每每看着镜子,甚至都无法产生镜子里的人是她的意识,神经错乱被与生俱来的天赋放大无数倍,常人无法捕捉到的电流嗡鸣声和各种自然界的反馈就这么在她大脑中错杂着,难以排解。

咒术师都是疯批,对她来说并非心理压力的问题,而是真实存在的生理上的负担。

尝试过许多精神类药物,有些有用,有些没用,但不管怎么样,吃的越多人越躁郁。

恰巧横滨的学校又普遍校风淳朴,像她这样看似娇小柔弱又是单亲家庭出身的孩子如果脾气古怪很容易会遭受欺凌,所以她这种担心校园不够暴力的祖宗日常就是在违法乱纪中度过的。

她成了校园暴力者的噩梦,也成了大家口中的疯女人。

嘲笑她身体发育的下流败类,讥讽身世传播恶言的多事之人,更衣室里偷拍取乐的无耻之徒当他们看她的眼神从嘲笑揶揄变成惊惧不安时,初鹿野没有解气欢欣的感觉。

她依然觉得厌烦暴躁,他们丑陋不堪的表情和尖锐的声响破碎在脑海里,与轰鸣的幻听交织在一起,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所以她越来越频繁的翘课逃学,跑到没有人的地方躲避,甚至疯到用自残的方式获得疼痛和清醒。

但这些只是杯水车薪。

“你不擅长撒谎。”桂正作在海岸边坐下,一只手仍然插着口袋,被刘海遮的七七八八的锐利眼眸时不时瞥向她。

小青梅向来是走在时尚前沿的,校服不会循规蹈矩地穿着,头发也叛逆不羁染的五颜六色,渐变的蓝紫从金发底端往上蔓延,血红的夕阳下看起来耀眼无比。

他阴沉漆黑,但她明艳灿烂,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真的都好了,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怎么可能还没恢复啊。”她扭过头,吐了吐舌头,显然是对自己的恢复能力很是自信。

桂正作说的才不是这个,他看看她眼下的青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有问出来,只是说:“昨天晚上阿姨打电话问我你在哪里。”

“啊?”初鹿野像是突然想到这点,一下子变得极为慌张,惊恐地瞪大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眸焦急地看着身边的小伙伴,“桂你是怎么说的?!”

“当然是帮你打掩护说你在我这边啊。”他撇撇嘴,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所以你夜不归宿到底干什么去了?”

想起昨天的遭遇,初鹿野鼓起了脸,解开领口几颗扣子,大大咧咧地向他展示自己锁骨处的一道结痂的红黑色印记。

线条清晰的痕迹被粉色的肩带挡住些许,为了让小伙伴看的更清楚,她还毫无防备地用手指将肩带挑开。

“我不是跟你说过想去纹身的嘛——桂你一下子躲这么远干什么?”

到处都雪白的刺目,一下子呈现在他眼前,只觉得大脑像是遭受重击一般,心脏都咯噔了一下,胸腔里的蝴蝶扑腾着翅膀争先恐后地破出。

她大惊小怪百思不得其解,而桂正作满脸通红摆着手连忙后退,最后捂着脸,耳朵都红的要冒烟,声音慌地结巴卡壳,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你是笨蛋吗!快点把衣服扣好啊!”

“你凶我?你居然凶我?”初鹿野整理好了衣服,站起身来,手叉着腰气呼呼地用更大的音量喊道,“你不仅凶我还骂我是笨蛋!哼,从现在开始跟你绝交三分钟,不理你了!”

没什么交朋友的经验,与竹马交流的时候更多也是全凭本能,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生气发火撒娇或者是无理的要求都是没经过脑子思考直接展现出来。

能惯着她的冤种不多,桂正作算一个。

这种绝交的无理取闹戏码上演不知道多少回了,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是都乐此不疲。

“笨蛋。”桂正作有些无奈地低声呢喃了句,看她把衣服穿好,这才红着脸抬起头来,眼神闪躲地看她,“时间到了吧,你那个纹身怎么只有一条线。”

皮卡丘也不知道时间到没到,总觉得好像只过去几秒钟,但他又这么问,按捺不住吐槽欲的她很快顺着台阶下,一股脑把昨天开开心心跑去纹身结果没过几分钟就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数学老师抓走的事情说了出来。

“又是他啊真烦人。”桂正作“啧”了一声。虽然冲动上头的小青梅被抓回来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但他依旧对国木田没什么好感。

“是有点凶啦,不过人很好的。”初鹿野唯独喜欢这个长相英俊气质成熟的老师,还有些娇羞地红着脸帮他辩解了几句,“昨天还请我吃鲣鱼,借了我很多书。”

桂正作的脸色看起来更糟糕了,捏紧口袋里的小盒子一言不发。

“而且他说的也很有道理,我现在不想纹身了。”还没渗透的染色很快会在自愈能力下修复,但英俊而可靠的国木田老师带着火气暴躁的教育却会让她记得很久。

她对金发成熟男性有种偏爱大概就是这时候开始。

不过奇怪的是,她越是眼眸闪闪发光地夸赞国木田老师,竹马的脸色就越是阴沉,在看到他好像内心翻涌着什么巨大的风浪,整个人压抑而又隐忍时,初鹿野停下了这个话题,疑惑地看着他,“桂,怎么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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