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到了底,转眼间，又是新的一年。
考完研，陆池舟再没管着裴恬做什么,故这段日子，裴恬快乐地忘乎所以。
她开始四处搜集婚礼的信息。
陆池舟问她，喜欢中式还是西式的。
裴恬在其中摇摆不定。
小孩子才做选择，她全都想要。
月末的一天晚上,裴恬和陆池舟谈起了这个话题。
当时男人翻平板的指尖一顿，很平静地替她做出了选择：“那就办两次。”
裴恬一惊,“两次？”
“嗯。”
她脑子没转过来，张口就答：“那我还不得找人再结一次婚？”
屋内的空气突然凝固下来。
陆池舟倏地抬眼，看向她。
察觉到危险,裴恬下意识地，默默缩回横在他大腿上的脚。
“找个人？”陆池舟一把按住她欲往回缩的腿,语气没什么温度：“你还想找谁？”
裴恬殷勤摇头，讪讪道：“我口误…口误。”
陆池舟将怀中的平板丢到一边，顺势把懒洋洋倚在沙发上的女孩给拎起来。
“你要喜欢，两种仪式我们都办。”
“国内中式,国外西式。”
裴恬啊了声,小声哔哔：“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收两次礼金了？”
陆池舟：“……”
他失笑,长指掐了把女孩的脸颊,“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裴恬顿了顿，伸手搂住男人脖颈，弯起唇角：“还是办一次就好了。”
陆池舟轻吻她发顶，“怎么？”
裴恬长睫微垂,声音低低的,放得很轻,“因为婚礼和你一样，都是唯一的。”
“只要是和你一起。”她说出后面的话：“中式西式都好。”
话音刚落，裴恬突然被抬起下巴，陆池舟嗓音里是藏不住的笑，“哪儿学来哄我的话？”
他捏她鼻尖，“嗯？”
“谁哄你了。”裴恬自己的脸颊也涨得通红，她别开脸，“都是真话好不好。”
陆池舟闷声笑，将她更紧得往怀里带，“就算是哄我也信。”
裴恬低头把玩着他指尖，“跨年夜你有时间吗？”
一算时间，跨年夜也就是几天后的事情。
“怎么？”陆池舟对答如流，表情有些闲散：“恬恬要请我约会？”
裴恬瞪他一眼，忿忿鼓起腮：“不是我约你，明明是你约我！”
“好。”陆池舟从喉间笑出声：“那恬恬愿意和我约会吗？”
裴恬这才顺了气，沿着台阶往下爬，轻哼一声：“我勉强可以挤出点时间。”
“想去哪？”陆池舟嗯了声，掌心自上而下抚摸着她的长发。
女孩长发乌黑浓密，抚在手中宛如上好的绸缎，让他爱不释手。
“去看电影。”裴恬回答，同时按住他手背，嗔怒道：“你别薅我头发了，再薅就秃了。”
因为考研，头发每天都掉几十根，他竟然还摸！
听完这话，陆池舟还当真往她头顶看了眼，哄道：“别说秃，恬恬光头都好看。”
裴恬：“。”
下一秒，她撑起身体，伸出魔爪就在男人头顶乱揉一通，怒道：“你说什么呢！”
“谁要秃了，谁光头了！”
陆池舟：“……”
他斟酌下语气：“那我该说什么？”
裴恬叉腰，直勾勾盯着他：“你该说，仙女永不秃头。”
陆池舟不敢忤逆，“仙女永不秃头。”
裴恬满意了，散漫地在陆池舟怀中躺下，她滑动着手机，订好了票。
“要去看《危险关系》？”陆池舟问她。
“当然呀，首映礼呢！”裴恬晃晃手机，“这可是我cp的第一部电影，可不得包几个场支持一下。”
倏地，裴恬又想起这电影还是陆池舟投资的，她偏头眨巴两下眼，拱了拱手：“祝票房大卖，陆总赚个盆满钵满呀。”
陆池舟挑眉，回敬一句：“感谢恬总支持。”
-
跨年夜当天下起了不小的雪，漫天雪花飞舞，但街上依旧车水马龙，人潮络绎不绝。
知道裴恬想吃法餐，陆池舟很早便让杨执订了餐厅。
十几层旋转餐厅的楼上，透过透明干净的巨大落地窗，裴恬托着腮往下张望。
不知想到什么，她说：“我们好久没一起跨年了。”
听到这话，陆池舟怔了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去年这时候，她跑去了杭市，所以他们并不在一起。
而更早的那几年，陆池舟已经记不清了，或者说是，不想记住。
似察觉到他的沉默，只不过感叹了一句，裴恬又立马将脑袋扭回来，强调道：“但往后我们都在一起！”
陆池舟轻轻笑了，“嗯。”
二人赶在电影开场前，吃完了饭，随后慢悠悠进了电影院。
裴恬买了两桶爆米花和可乐。
陆池舟张了张唇，“我不…”
裴恬却不听，她将爆米花一股脑塞到陆池舟怀中，“你拿着。”
两桶爆米花堆起来，有陆池舟脸那么高。
他相貌精致，生得人高腿长，再抱着两桶爆米花，在人满为患的电影院门口极其显眼。
裴恬手中拎着饮料可轻松多了。她穿着件蓬松的粉色小袄，为着跨年，还扎了个圆圆的丸子头，快乐地迈着步伐往前走着。
女孩走在前面，还不停朝后嘟囔，“你快点呀，要排队进场啦。”
陆池舟迎着众多打量的目光，无奈抿了抿唇，亦步亦趋地跟在裴恬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