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喝成这样,还敢开车,翻了天了!
傅临江皱眉,果断夺过钥匙,揽着人的腰直接往副驾驶座上带。
为了不引起旁边人异样的注意,他嘴里还不忘演戏演全套,“放心吧,既然找我做代驾,一定将您安全送回家。”
许曼言:………
她原本只打算看傅临江会不会趁着她喝醉过来说话,顺便告江安珍和傅萱的状,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老实,连代驾都敢装。
被塞进副驾驶座,傅临江手忙脚乱地系安全带,许曼言用力挣扎,手掌胡乱推搡拍打到的地方,正好是他面上受过伤的地方。
躲闪之下,傅临江完全顾不得伤口疼,死死捂住口罩,生怕被扯下来给认了出来。
车子行驶入刚刚洒过水的马路,路灯的光线映在地面上,反射出幽微的光,车内车外都极安静,衬得内心深处愈发喧嚣而鼓噪。
酒劲上来,许曼言头是真的发昏,于是半阖着眼倚着车窗装睡,她侧脸和肩颈的弧线在光影映衬下漂亮极了,就连眉目间不经意流露的不适,都惹人怜爱。
傅临江时不时侧过眼看她的动静,当看到莹如白如玉的肌肤上,细到似乎一扯就断的吊带,眼睫微颤,眸底阴影更深了。
他脑海里纷繁复杂的思绪翻涌,搅得心绪不安,有如乱麻。
他有点生气,气许曼言自我保护意识太不够。
她喜欢酒醉微醺的感觉,但她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几乎不设防的模样,有多诱人,有多让人想入非非。
酒为色媒人,这话一点都没错。
她和他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亲密无间……不都是在喝完酒后发生的吗?
想想都后怕……
如果今天不是他刚好在,她会不会因为酒驾出什么事,会不会因为不设防的状态被人占便宜。
傅临江手指攥紧方向盘,沉眉敛目,好不容易将心绪压下,专心致志地开车。
交通顺畅,一路绿灯,只花了十五分钟左右,车就开回了江城一宅。
仍没忘记此时的身份是代驾,傅临江将车熄火,车钥匙塞回许曼言包里。
“小姐,您的家到了,可以下车了。”
许曼言呼吸微重。
“小姐……”傅临江又喊了声。
许曼言睁开眼。
她的视线比刚才站在餐厅门口时更没有焦距,迷迷蒙蒙地看向傅临江坐的方向。
软软呼出名字:“傅临江。”
被认出来了?
傅临江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的慌乱只持续不到几秒,在发现许曼言只是呓语,又继续阖上眼皮昏睡后,松了口气。
———既然醉得没了意识,干脆将人抱下车算了。
傅临江将安全带卡扣解开,忽地又看见许曼言睁开眼。
这一回更不对劲,眼尾泛红,里面拢着光,泪珠像珍珠一样滚了下来。
怎么哭了……
比刚才被喊出名字还要慌,傅临江连忙伸手去擦,温热的泪珠浸湿指腹,越擦越多。
“怎么了?”他哑着嗓子问。
不是喝酒喝得很开心吗,怎么还哭了。
“她们欺负我。”许曼言嘟囔着说。
“谁?”
“傅临江妈妈,还有他妹妹,她们都欺负我,一直都……”
许曼言抽噎着,为了不花妆哭成熊猫眼,躲开傅临江的手,却拉着他的袖口擦眼睛,看着洁白衣料上被蹭出的黑色痕迹,再接再厉,又蹭黑了另一块地方。
落在傅临江眼里,她此刻捧着自己衣袖缩成一团的模样,更让人心疼到不知所措。
酒精能放大情绪,许曼言即使没有喝醉,演戏时带入的委屈是真的,不管属于几年前还是今天,在半真半假的哭泣里一并宣泄了出来。
“呜呜呜……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总是针对我……不过是看个画展,为什么还想着要在大家面前羞辱我。”
画展?
傅临江眉心皱了皱。
一定是白天母亲和妹妹做了什么,许曼言才会如此。说什么酒醉微醺很开心,原来却是在借酒消愁。
“对不起。”
一声道歉落在夜的寂静里,更像是在叹息。
傅临江难以言喻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难过,愤怒,自责……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依然,他努力地想掌控局势,却总无力地看着情节往相反的方向不可避免的崩坏。
哪怕连安静的不打扰都做不到。
她总因为被他身边的人和事牵连,而过得不开心。
傅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很风光吗?
在许多人看来也许再好不过。
但在她和他之间,那却是一堵用来囚禁的高墙。
“你放心。”
傅临江沉声,犹豫了下,终于没忍住扶上许曼言的肩膀,“我会给你个交代的,欺负你的人,会受到惩罚。
那是欠了许久的债,迟早要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