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唐的已经不是沈筠曦认识的萧钧煜,她气的去拧萧钧煜。
沈筠曦是用了几分力气的,心脏坚实,她自己指尖都有点疼。
可是萧钧煜纹丝不动,勉强云淡风轻,见沈筠曦歪头看他,眼里闪过迷茫,他夸张得拧眉道:“好痛!”
太假了。
沈筠曦扭开眼不搭理她,却被萧钧煜啄着耳垂温声安慰:“曦曦手疼不疼?”
沈筠曦面颊连着耳垂都绯烫,她索性面颊埋在萧钧煜的心脏,闭上眼睛不看他。
萧钧煜抱着沈筠曦步入门口早已等着的马车。
马车宽绰,里面更是一应俱全,沈筠曦坐在柔软厚实的软塌上,疲惫感瞬间席卷上来,她忍不住抬手打了一个哈欠。
萧钧煜见状将她抱到自己的怀中,让她的小脑袋依着自己的胸膛,轻抚她的脊背,声音如暖风拂面:“睡吧。”
沈筠曦早上为了陪小芍玩,起得早,草草用了午膳,便拉着萧钧煜出来登楼等顾晴川和沈筠晔跨马游街,没有午睡,早已精神倦乏。
揽着自己的怀抱又暖又坚实,鼻息间是熟悉清冽的松竹香,耳朵可以听到萧钧煜稳健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十分安心,像极了平日安寝的环境,沈筠曦忍不住雪颊依恋得蹭了蹭颊萧钧煜温暖的胸膛。
不一会便听到沈筠曦轻悄的呼吸。
萧钧煜凝望沈筠曦柔和睡颜,眉眼不由得柔和,他珍之若重抱住沈筠曦,如同怀抱举世珍宝,眸光中深情似水。
车轮辘辘,沈筠曦的羽扇般卷翘的眉睫乖巧得伏在眼睑,她不知何时从依着萧钧煜的胸膛,变成了侧着身子,整个人团在萧钧煜的怀中,双手紧紧环抱着萧钧煜的腰身。
……
“殿下,到了。”福明轻轻敲了敲门窗,压低声音禀报。
萧钧煜撩开眼皮,低声应了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窗幔一角,东宫的寝殿映入眼帘。
萧钧煜低首,沈筠曦依旧在睡。
似乎方才听到了福明的声音,沈筠曦眉睫扑扑闪闪不安得颤动,却没有睁开,一对雪臂紧紧环抱着萧钧煜的腰身,面颊依着萧钧煜的心脏蹭了蹭,像一只小猫咪迷迷糊糊被声响惊醒,觉察到安心又睡着了。
萧钧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情不自禁在沈筠曦的眉心落下一吻,踌躇一瞬,打横将沈筠曦抱起。
身体陡然腾空,沈筠曦眉睫扑颤,慢慢睁开了睡意惺忪的秋水明眸。
萧钧煜翼翼小心抱着沈筠曦,唇角轻轻落在沈筠曦的发顶,带着疼惜安抚的力道,柔声道:“没事,你接着睡。”
熟悉的声音,温暖的怀抱,沈筠曦半睡半醒呢喃一声“殿下”,又靠着萧钧煜的膛前眯上了眼睛。
沐浴时,沈筠曦也是睡意朦胧,等舒舒服服泡了热水澡,解了乏,沈筠曦才觉得神清气爽。
回到寝殿时,萧钧煜换了常服,依靠在床前的万福鸡鸣枕,将小芍放在他的膝上。
小芍不足萧钧煜一臂长,他屈膝坐在床头,小芍能正好躺在他的上膝,与他面对面。
萧钧煜正给小芍读《史记》,他声若玉石,徐徐道:“富而不骄,贵而不舒。”
“小芍这么小,殿下现在说得这些他也不懂。”
沈筠曦三千乌发披在脑后更衬得她靡颜腻理,莲步轻移,一身素白的亵衣款款走来,也袅娜聘婷,一步一生莲。
萧钧煜大手一揽,揽过沈筠曦的柳腰让她坐在身边,圈着她一同抱着小芍,声音温润:
“不懂也没关系,小芍喜欢听孤和他说话。”
此言甚是,方才沈筠曦进来时,小芍乌溜溜的大眼睛正聚精会神盯着萧钧煜,他眉心微蹙,表情非常的认真。
沈筠曦进来了,小芍还没有察觉,他似乎还沉浸在萧钧煜教他的哲学中。
认真的神情在他粉雕玉砌的小脸上特别有趣,逗得沈筠曦忍不住用纤指捏了捏小芍的面颊。
小芍此时方回过神来,他歪头,眨了眨细密纤长的眉睫,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抬手抓住了沈筠曦的手。
将沈筠曦的纤指握在他肉乎乎的小手中,小芍眼睛弯弯。
他又抬起另一只手,抓住萧钧煜的手,将两只手并在一起,便拉着沈筠曦和萧钧煜的手并在一起,他望着一眼沈筠曦,又转眸望了一眼萧钧煜,倏尔,他咧开嘴笑开了。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寝殿。
看着小芍诚挚纯真的赤子笑容,沈筠曦鼻子一酸,眼睛蓦得湿润。
“怎么了?”萧钧煜轻声问。
沈筠曦抿着唇笑,这次她没有回避,翘着唇角坦诚道:“就是觉得很幸福。”
被冰冷的池水淹没时,沈筠曦从未想过她还能重来,能够将前世的遗憾、缺憾、怨憎会一一弥补,能亲眼看到她朝思暮想的小芍。
“孤亦是。”萧钧煜凝望沈筠曦,温声道。
他目光深沉幽邃,灼灼望着沈筠曦,风眸中难以忽视的情愫让沈筠曦心头怦跳。
“小芍真可爱。”
沈筠曦忙转开眼,将小芍抱在怀中,雪腮贴着小芍的亲了亲,腮凝新荔的桃腮晕着绯晕。
小芍不明所以,娘亲陪他玩,他乐不可支,他伸手抓住了沈筠曦散落的头发。
“疼!”沈筠曦用手攥住小芍的手。
可是小芍仿佛发现了新奇的玩具,开心得手脚并用,两只手都去抓沈筠曦的头发。
沈筠曦的头发发质很好,青丝如瀑,长发齐腰,光泽隐隐如上好的绸缎,木梳放在头顶能顺着发丝畅通无阻滑下来。
可小芍的手不是木梳,他直接将头发团在手心里,冰冰凉凉,甚是舒服,他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发丝朝外薅。
疼得沈筠曦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幸好萧钧煜眼明手快,直接将小芍紧握成拳的手打开。
小芍没有了新得的玩具,伤心得哇哇大哭,可还没哭一声,便见平日里宠溺他的父亲面无表情看着他。
“小芍,不许欺负娘亲,你要和爹爹一同保护娘亲。”
萧钧煜肃声道。
萧钧煜久居高位,举手投足间都是威严,不怒而威,此时冷着脸说话,骇的小芍脸色一变,哇哇大哭,摆着手找沈筠曦。
沈筠曦心疼得忙从萧钧煜怀中抱住小芍,瞪了一眼萧钧煜,嗔道:“你凶他干什么,他还小。”
“孤……”
萧钧煜还没说话,沈筠曦又瞪了他一眼:“别说话!”
雪腮鼓起,沈筠曦轻拍着小芍的后背,慢慢走开,殿中转圈,轻轻哼着软甜的摇篮曲。
小芍呜呜咽咽,小声啜泣,萧钧煜去抱他,他扭头不搭理萧钧煜。
“你先走开。”沈筠曦推萧钧煜。
萧钧煜摸着鼻讪讪站在一旁看沈筠曦慈祥得哄小芍。
没一会儿,小芍便枕着沈筠曦的肩头,伏在沈筠曦肩上睡着了。
沈筠曦轻手轻脚将小芍抱给等在外面的乳娘,撂下珠帘,看见独自站在殿中神色落寞的萧钧煜,她回想起方才的话,也觉得自己态度有些过分了。
“殿下,对不起,我方才有些着急了。”
沈筠曦轻声道歉。
萧钧煜抬头,望着沈筠曦眼里的心疼,他摇了摇头,拥住沈筠曦,声音温柔声:
“关心则乱,你我都是,孤又怎么会怪你。”
关心则乱。
沈筠曦反应过来,抬头看萧钧煜,看到了他眼里的柔情,他手指怔翼翼小心替她揉着方才小芍揪的那缕头发。
“还疼不疼?”
“不疼了,殿下莫担心。”沈筠曦拥住萧钧煜,细声细气解释:
“小芍是和我玩,不是伤害我。”
萧钧煜轻轻颔首。
见他还继续她按摩头皮,眸里漾着心疼,沈筠曦杏瞳弯成浅浅的月牙,啄吻他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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