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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60章(1 / 2)

外间的风大了起来,吹的窗格发出轻响,反而衬得殿内有些过分安静了。

秦岁晏已经垂下眼,仿佛在深思。

侧颜静静映在摇曳的晕黄烛光中,如高岭寒雪,幽谷深梅,凛然遥远。

不知怎么,琼瑰忽然想起样貌被藏于纸上的灵动少女,那双眼睛灿若星子,静极生妍。

如果对着那样的眸子······恐怕谁都不会把目光移开吧。

琼瑰微微一笑,忽觉有些落寞。

方才秦岁晏惊诧的表现落在她眼中,几乎就是当头一棒的拒绝。

他没有说一个字,却比说了一万个字更伤人。

那双筷子有一只恰巧滚落到琼瑰脚边,她咬咬唇,想俯下身去悄悄帮秦岁晏捡起,顺便结束这个似乎无法继续的尴尬提议。

然而,转身低头时,面前却被米色身影挡住。

她仰起头看去,秦岁晏不知何时已快步走到了她身边,神色已如常平静,向她伸过手来。

琼瑰不明所以地把手放到他的掌心里,几乎是一放进去,就被他珍而重之地握住。

“我······方才的话,我开玩笑的,其实也不着急······”琼瑰如坠雾里,怕他是出于责任使然,所以思考之后决定顺着她的要求,便下意识地解释:“可能是最近听两位王妃谈及了她们的孩子,听得有些多所以······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的。”

她的声音很急切,带着些鼻音,软软的,明显没什么说服力。

秦岁晏只是淡淡一笑,恍若未闻,握着她的手却紧紧收束,似乎怕琼瑰半途逃走。

“恭四善。”他低低唤人,“把这里收拾好,再去燃一炉前日西域新贡的荼无香。”

说罢,便欲带着琼瑰离去。

“陛下——”琼瑰本来没打算今晚就留宿勤胥殿的,毕竟明和宫还有两位王妃在呢,自己总不好真的把人撂下不管了吧。

可是秦岁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修若梅骨的食指竖在琼瑰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里不适合,进内寝殿再说。”

“还是,”秦岁晏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声音好似有些疑惑,“皇后觉得,有比床帏更适合夫妻间闲话的地方?朕愿听闻之。”

“啊?”琼瑰脸色绯红,感觉怎么都说不清了。“不是——我不是说刚刚······那个是一时、一时······”

外间的香炉已然燃上,袅袅香气萦绕在鼻尖,熏得人有些发晕。

这香的气味挺特别的,不似以往宫中用的那些,西域进贡来的荼无香?

琼瑰也没有多想,注意力很快被旁的事情吸引走。

隔着一道屏风,恭四善还有宫女们正在外间整理呢,她偏开头去,不安地望着他们影影绰绰的动作,生怕被听到羞人的只言片语。

好在恭四善他们动作迅速,很快便齐齐出了殿,将门关好。

琼瑰长长舒了一口气,也忘了自己到底在辩解些什么,只顾左右看看,避开秦岁晏的眼神。

眼前的少女粉腮凝脂,羞涩可爱,顾盼间神采飞扬而不自知。

秦岁晏眸色愈深,忽然低头靠近她耳边,亲上小巧圆润的耳垂。

耳边突然清晰的喘|息,吓了琼瑰一个激灵,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热意慢慢涌了上来,朦胧间,她好像听到秦岁晏的声音带着揶揄的笑意,“皇后说过的话,朕每个字都会当真,哪怕是玩笑。”

他说着,打横抱起琼瑰,向床榻走去。

帐幔被放下,周围一切的只剩下一个清浅的轮廓。

琼瑰只感觉口干舌燥,秦岁晏的指尖却还是那样凉,仿佛漫不经心般划过,层层衣饰就被那修长的手指挑开,散落在身侧。

“可是······如果我对你说谎了······”

昏昏沉沉之间,她还是惦记着这件事。

她害怕,哪天一睁眼,真的看到秦岁晏用之前梦里那样冰雪般冷漠的眼神看她。

秦岁晏欺身而上,细细地顺着她的光洁额头、秀美琼鼻,一路吻至雪腮,最终停在薄染水光的红唇边,带着情|欲的嗓音有丝丝喑哑。

“若你能长久陪在朕身边,”他轻轻抚过怀里人微蹙的蛾眉,声音渐低,“便是谎言,我亦甘之如饴。”

他那双皎若秋水的眼睛看过来时,光华炽盛。

似乎在无言地立誓。

琼瑰眼眶微微一红,却还是无法放任自己完全相信。

她想,一定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隐瞒了多大的事,才会这样宽容。

他也一定不知道,自己早就知晓他心中藏着一个人,却故意不肯放手。

情动处的许诺,如果能当真就好了。

迷离的视线里,秦岁晏俯身在她面前,双手扣住她的肩膀,黑发披拂垂下,同她的头发暧昧交缠,琼瑰悄悄捻了一缕在绕在指间,不忍放开。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她心里默念着,沉沉睡了过去。

秦岁晏低头凝视着怀中睡姿恬静的女子,轻轻唤她,“皇后。”

“琼瑰?”

没人回应他。

想是那荼无香起了效用,她暂时醒不过来了。

秦岁晏抱着她起身,进了旁边的净室。

浴池里早已被备好了热水,水气蒸腾间,怀里女子的面容越发模糊,只剩星点薄润的红唇随着秦岁晏的动作浮动,微微张开,勾人心魄。

偏偏樱唇的主人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那双黑沉的眸子正仔细盯着被自己吻至布满红点的白腻肌肤,一眨不眨,执着到近乎偏执。

情至浓处,他忍不住伏在琼瑰漂亮圆润的肩头,在她耳边一声接一声的轻唤:“琼瑰······”

及至自己完全纾解,秦岁晏将琼瑰拥的更紧,却又很快察觉到下腹火焰隐隐有重燃之势。

向来清冷如神祇的面容怔了怔,神情有些僵硬。

许久才长叹了一声,抬手拭去薄唇边水渍。

琼瑰于他,仿佛艳丽的罂粟,不知何时便嗜其成瘾。

再靠近她,他怕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占有她。

可是为了琼瑰的性命,在没有找到解药之前,绝不可以真的碰她。

思及此,秦岁晏低头吻了吻琼瑰,匆匆为她清理好,重又抱回幔帐内。

安顿好她,便片刻不停地离开寝殿,去了书房。

月行中空,守在门口的侍卫和侍女见到皇帝从寝殿中穿戴如常地出来,都觉得有些诧异,但是谁也不敢表现出丁点好奇来。

良梓和苹果也没有想到,等到后半夜,会瞧见这一幕。

两人想进殿去,却被秦岁晏不动声色地拦下了,直言晨起再来唤她便好。

原因无他,荼无香散去尚需一点时间。

那香有安枕之用,多加一点,便有催眠之效,对体弱者更是著效奇佳。

今日殿前值夜的是木戎和葛罗。

秦岁晏吩咐木戎继续留下守在寝殿门口,又让葛罗去召芩知木岫等人。

芩知来时,秦岁晏正示意木岫将军中传来密信念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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