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烦闷燥热变成了阴森恐怖,从枝繁叶茂的夏林变成了无穷无尽的墓碑,也许在杜辉和朱十八的心里,只是一念之间,但它带给二人的震惊的的确确是恃久的。
朱十八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一排又一排的树木,脸上的神情仿佛是望着一个又一个的死人。
太特么令人匪夷所思了!
难道天涯桥陵会死这么多人?
如果真是这样,天涯岂非正是收割生命的地方?
大侠庸迅遥又为什么开创这样一个大凶之地?
非但朱十八想不通这样一个问题,杜辉一样的迷惑不解。
庸迅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侠?
是魔?
他为什么要开创天涯?
是因为洁身自好,还是另有目的?
绕着林木,杜辉与朱十八茫无目的的径向林深处,他二人自以为向前而去,殊不知他们每走一步,身后大木早已移形换位,悄悄变化。
长柳顶雪,高扬枯萎,直桐竟又绿叶勃然,一忽儿冬,一忽儿秋,一忽儿夏。
但却没有发出丝亳声响,纵然杜辉修为渐深,竟也没有丝毫发觉。
高空中,云雾缭绕深处,庸迅遥负手而立,静静的望着下方林中的变化。
他的神色古井无波,但他的眼神里却泛出刺眼的光亮。
萧无悔轻轻叹了囗气:“玉罗刹终于还是忍不住,启动了四煞。”
唐渊面带落寞,更有些神伤:“四煞阵绝情而残忍,纵是你我三人任何一人置身其中也难在短时间内抽身而出,又何况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罗刹,你这不是明显要与我们三人为敌么?”
他似乎是在自说,但庸迅遥又何尝听不出他的意思?
唐渊虽然一直婉拒玉罗刹的爱意,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若他庸迅遥真要斩杀玉罗刹,唐渊一定会舍法相救。
难道自己真要与唐渊反目?
庸迅遥此刻纵然气恨玉罗刹,但四煞阵已开,哪怕此刻自己下去,也已于事无补。
杜辉虽是可造之材,但未必就一定会打开望生塔的大门。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况且杜辉如果不能破开四煞阵,走出桥陵,纵是自己,也无力挽救他的生命。
庸迅遥思虑之间,已然做出了选择,目光虽然依旧凛冽,但他的语气却已迥异:“杜辉这少年,毕竟是你一手栽培出来,若丧命于此,岂非可惜?”
唐渊却摇了摇头,黯然的道:“这是他的命格,谁也不能改变。
但我相信,他不但会走出四煞,也会走出桥陵。”
他仿佛是十分相信杜辉,对杜辉特别看好,只是他忧郁的眼神又令人猜不透他心中到底所想。
淡淡的哀愁仿佛是永远的与他结缘,这一袭白衣,正如他一腔离愁别绪。
萧无悔的柔和与他似乎正好相反,他的亲切给人亲近,他的和气给人安定。
他的声音也总是令人感动:“杜辉是个很有潜力的少年,我们需要的岂非正是这样正直,聪明,又有担当的孩子?
难道大哥真的会舍得放弃他?”
笑的有些无奈,庸迅遥自然明白萧无悔的顾虑,但他的声音却很冷峻:“春陵中有更多的天才少年,潜力没有一个会比他差。
纵然四煞阵开启过早,但又何尝不是证明他自己最好的方法?
如果四煞阵他不能过去,正如深目他们几人,我们留他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