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云到底经历了什么?
岂止杜辉心下不解,纵是六峰掌教陶潜一样的茫然迷惑。
他望着付思思,望着这个自己一生深爱的女人。
春天的仙云峰纵然依旧云气濛濛,但花草繁茂,虫鸣四野,到处是一派生机盎然。
潺潺的流水不知道从何处经过,衬着近前高大的杨柳,陪着杨柳下一身衣服梨花一样白的付思思。
这个春天有多美,付思思就有多美。
虽然付思思的眉头轻皱着。
陶潜知道,无论什么时候见她,她的眉梢眼角总显出不高兴和不耐烦,更知道她从来也不愿意和自己说话,她也极少来见自己。
但今天是个例外。
因为安雅。
因为安雅的到来,打破了自大魔天绝离开六峰山后这几日的宁静。
因为安雅代表了天涯,代表了庸迅遥的意思。
因为安雅要用剑决择杜辉,欧阳青云,李彤和朱十八四人。
“这真是你师兄的意思?”
“庸迅遥为什么又改变了注意?”
“经过六峰试剑,他们四人已经通过考验,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陶潜一连三问,似乎生怕付思思不肯回答似的。
付思思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
“她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去问她?”
陶潜苦笑了一下:“思思,你又何故如此伤害自己?这孩子之所以如此恨我恼我,还不是因为你这一句话,你又为什么不肯告诉她真相?”
付思思眼里似欲喷出火来,盯着陶潜:“你真的不肯认她作你女儿?”
陶潜叹了囗气:“我若不认她,我又何故奔走洪天,时时处处护她周全,关健是终有一日她会知道真相,到时候你又怎么解释?”
付思思冷冷的道:“到时候再说。”
“可现在,因为我的缘故,她已经与六峰山为敌,根本没有按照庸迅遥的意思去做,擅自挑战杜辉四个,无论双方谁受了伤,我又如何向庸迅遥交代?”
陶潜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但付思思偏又笑了,似乎十分开心似的。
“这样不好吗?若是安雅胜了,证明六峰山不及天涯,杜辉他们也便没有必要再往天涯;反之,天涯一剑逊色于六峰,岂非正值得你高兴窃喜?”
陶潜无语。
他知道无论什么样的道理,付思思都有她的道理,继续下去,只有无休止的争吵。
唉!
陶潜叹了口气。
他本想让付思思去说服安雅打消她的注意,如此看,简直是自己的痴人说梦。
。。。。。。
望着登陵台,望着仙云缈缈的仙云峰。
想着几日前的天绝,几日前的大战。
回思前番,斟酌目下。
范宣负手沉吟。
该来的还是要来。
该去的还是要去。
他的心里分明放不下杜辉,但他终究不愿意承认。
范宣想了很多,耸立在青松下,木叶的青香,枝鸟的翠鸣,昨日无语的少年,此刻空荡的林间,他又突然发觉自己大概是真的老了,不然为什么那么多舍不得?
他不过就是一个凡尘少年,相随自己的日子更少的可怜,纵然机缘巧合得到了古刀传承,又机缘巧合的胜了天绝大魔,但天涯艰难,前路漫漫,和自己只会越来越远,甚至陌生,自己又有什么舍不得?
枝叶响动,有怪笑声传过来。
很不雅偏偏这时候到了。
“我说姓范的,你的闲情逸致倒不少,火都烧到眉毛了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