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吗?”剩下半碗凤阑也不敢再让方宁晏吃,正好蝶鸾端着药进来,她顺势接过药,将少年禁锢在臂弯内,轻轻搅拌着。
方宁晏闻着药味,本来顺畅的心肺登时有难受的趋势,他盯着凤阑认真的侧脸,鬼使神差地问道:“可以不吃吗?”说完又赶紧别开脸,从前他哪儿有这么多要求,旁人递药也好,她取血也好,自己都是面色不变地尽数收下。方宁晏狠狠闭上眼睛,他真的是……给点儿甜头就能忘乎所以了。
谁知凤阑很认真地盯着方宁晏看了看,然后浅声问道:“味道闻着不好吗?”
方宁晏垂眸不语,轻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一是享受凤阑难得的柔情,二是想试试,这人的耐性能有多少。
凤阑见状将药碗搁置在一旁,手探进锦被中,无视方宁晏轻微的躲避,直接按在他胃腹上,力道刚好,方宁晏微凉的手指覆在她手背上,似是有些舒服,轻轻阖上眼睛。
凤阑看得心头一软,附耳浅声道:“以后若是难受了,我便这么照顾你,再喝药,好吗?”
方宁晏真是看不懂凤阑了,从昨晚到现在,她对自己事无巨细,却没有提出条件,这又是为什么?
你是我的正君,我想好好跟你在一起,余生都跟你在一起。脑海中忽然响起凤阑之前说过的话,方宁晏觉得自己那许久不曾颤动,甚至都落了灰的心弦,铮然一声,响彻心扉。
他从前一直希望凤阑能看到自己的心意,不必体贴入微,至少不用再厌恶自己便好,可现在凤阑这样做了,甚至做得更好,他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殿下。”方宁晏轻声开口。
“嗯?”
“若是厌恶了,别告诉我,着人将我送回小院便好。”方宁晏说道。
凤阑眸色一沉,猛地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随着方宁晏那句话,竟是剖心蚀骨般的疼,她哪里舍得?失而复得,甚至不知道这充满奇异的回归什么时候就会画上句号,但就是想牢牢抓着他,一刻都不想错过。
察觉到凤阑的动作,方宁晏面色微正,坚持着起身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快!让蝶鸾将大夫找来,是不是之前……唔……”
方宁晏话音未落,凤阑抓住他的肩膀俯身凑上去,狠狠吻住少年的唇,药香带着几分米粒的清香,让她欲罢不能。她那么对他,那么恨他,那么怨他,为什么只要自己显露出一丝不好,他就那么担心?为什么上辈子从来不曾发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