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林望惊已经躺在医务室。
即使她没有立马睁眼也能知道身处何方，味道已经不能再过熟悉。
突然，耳旁传来一道男声，忽远忽近的。
林望惊拧着眉被短暂的耳鸣和头晕整得神情还处在恍惚里，等到她将事情的全过程想起、重连、思考她才搞明白昏倒前的事情。
还没来得及深思，那分外稔熟的声音再次响起，直抵她的耳畔——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羽生结铉满是歉意又捉急的弯下腰，语言匮乏的他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他的中文水平只能到此。
光是对不起从进来到现在就已说了不下十遍，只是当众人看见他时纷纷面露疑问。
黄楠将其他队员先行遣出门并细心关上了门，只留下白芍虞和羽生结铉。
羽生结铉的名讳自然都知晓，只是他的出现以及对林望惊表现出的担忧程度都让当时在场的人感受到了天崩地裂。
黄楠不是很明白羽生的出现和现在的行为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他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
白芍虞也是如此，两眼茫然。
斯拉——
白色的帘子被林望惊忽然拉扯开，三人的会面很快变成四人。
而此次的林望惊是这次事件的主导者，但羽生明白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导致这些事发生。
所以在林望惊还没醒来，他就急匆匆跑过来和人道歉。
可他忘了此时的行为不仅在他人看来显得怪异，更会让人猜忌他和林望惊的事情。
稍有不慎，话题的终端便会随着人海淹没真相，而带来的伤害更是无法比拟。
而他们的一切、甚至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也会被人诟病。
“阿惊。”羽生结铉蓦然抬起头看向她，神情委屈而愧疚，绞着手指的皮肤落入她的眼中已经泛起粉色，黛色的眉不自觉拉进。
“没事，来吧。”
林望惊淡淡看了眼，语气淡漠，却再目及那表情时话锋一转变得柔和。
羽生结铉乖乖走向她并呆在她的身边，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下什么，却在她的举动中略感震惊而大脑一片空白。
林望惊上前一步挡在他的跟前，先是看向白芍虞弯腰、低头，神情认真:“对不起，因为我的疏忽给你造成了伤害。”
很快，她转头看向教练黄楠，话语利落:“对不起，教练。此次的事情任何惩罚我都会接受。”
林望惊这波操作直接让两人大眼瞪小眼，原本想要说教的话直接让他生生哽在嘴边吐都吐不出。
白芍虞更是惊讶林望惊现在的做法太不像林望惊，她还没从对方的道歉中回过神又是一副惊掉下巴的表情。
有生之年，她居然能看到林望惊低头？
她居然自主低头了？！
白芍虞瞪大了眼，先是羽生结铉一通不明所以的道歉紧接着又是看到林望惊前所未有的低头道歉行为偏偏事情又像是双方袒护。
她的目光自然聚集到林望惊身后的羽生身上，疑惑间转而扫去，更多的是探究。
她本身也没受什么大伤，万幸只是手和脚擦破了点皮，但刚刚的心惊远不及此时林望惊突兀的行为。
白芍虞不想为难人，何况对方没有扭捏也没有拒不承认道歉，人家给了台阶她自然接过:“嗯，没关系，是我当时反应不够快。”
自我矛盾内部消化完毕。
黄楠尴尬摸了摸鼻尖，也只能就此作罢，但还是嘱托道:“望惊，体育运动最重要的就是自我安全，下次绝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好，谢谢教练。”林望惊含着笑朝他颔首点头，以此作为保证。
黄楠皱起眉看着林望惊的行为举止与往常大相径庭，心里琢磨的同时却是将大部分注意力转移到羽生身上。
一方古怪可以解释为短暂性应激反应后遗症，但若是超出认知范围就是真的解释不清缘由。
他自认为林望惊的每场比赛都是跟在一旁 ，别说是同类型的短道速滑的男选手靠近，这都跨到隔壁花样滑冰这么大的动作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不应该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教练，我还有事，先走了。”语毕，她朝两人再次勾唇笑了笑。
林望惊朝着羽生结铉眼神示意，羽生呆呆的模样又是乖巧跟在她的后面，一前后的距离只隔半掌。
“芍虞，你见过吗?”黄楠愣是摸不着头脑问了嘴，心里的好奇挠着人百思不得其解。
白芍虞摇着头，两眼懵圈:“头回见。”
除了赛场上能看见她展露胜者的笑容，日常训练或者私下里他都没见过望惊这般笑突然欣慰却又觉得养了多年的大白菜被拱走了。
还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
羽生结铉走一步停一步跟着她，像只可怜狗狗，不敢吭声只能眼巴巴盯着她的后脑勺。
他努了努嘴，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大胆拉住她的衣袖,目光慢慢低下来，咬着唇从牙缝蹦出“对一一”
林望惊回过身兴冲冲道:“终于找到了!”语毕，眼睛晶亮，语气带着不可磨灭的兴奋。
哈?
羽生结铉咽了咽没说完的两个字，茫然的眼睛很快得到答案，似乎是那么回事?但是不是跳跃太快了?
阿惊果然是对他失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