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榻牵着玉照往右间圆桌上落座吃饭。
膳食倒是不算隆,比起动辄数百道菜肴,如今非早非晚,御膳房也没大肆开灶,他二人用膳的也非主殿,次殿也只是一张圆桌,上边摆满了大大小小二十八道菜。
荤素均匀,还有糕点和汤水,碟子都不大,小巧精致,『色』泽诱人,到叫人看起来颇有食欲。
繁多却不豪奢,这般是天家夫妻日后人间的相处模式,倒是叫玉照欢喜起来。
原来道长说的没错,他们就宛如寻常夫妻一般,住的房子比旁人家的大上一些,伺候的人比寻常人家多一些罢了。
赵玄方见她走路姿势僵硬,人前怕这姑娘窘迫也不敢问,到底是心疼。
这会儿屏退了左右人如同一对寻常人家夫妻一般,赵玄将她抱到腿上,问她:“饿了?”
玉照心情低落,她搂着赵玄的脖子,难受道:“有一点饿了,只是为什么你不疼呢”
赵玄一听,若是可以,他愿意疼个儿身上,可天不遂人愿。
他『揉』了『揉』玉照的腰,含糊道:“朕找太医拿了『药』,晚上给你涂。”
玉照扭捏的他怀里靠了靠,只她知道己担忧的不是这个。
赵玄见她情绪低落,摩挲着她纤细的脖颈,眉眼间神『色』莫辩,却是承诺起来:“今夜叫你好好休息,可好?”
玉照“嗯”了声,而后又觉得不太对劲,什么叫今夜叫你好好休息?难不原打算不是这般的吗?她都疼这样了,道长还有那心吗?
玉照苦着脸,心里有些后悔,又有些为了日后害怕起来,说什么第一次后不疼的,她昨晚就是这般被骗了
赵玄见她面上变幻莫测,失笑道:“又再胡『乱』想什么,菜都不吃了?”
玉照从他怀里退出来,郑其事:“我要跟你说个非常严肃的事儿”
“嗯,你说。”赵玄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只是眼底却含着笑意,似乎是看一只小猫儿给己讲课。
“我们以后可不可以少点做那事儿?”
她真的好难受,一点都不舒服,被这么一疼,她连孩子都没那么想要了。
侧边一排三交六椀菱花窗透着日光,小姑娘又是这么一副娇艳欲滴,摄人心魂的模样,昨夜折腾了一宿,今日却娇艳的不可方物。
赵玄却不想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玉照搂着他的脖子,继续哼哼道:“你不喜欢我了吗?”
赵玄实是哭笑不得,将狗皮膏『药』一般的她从身上取下来,将碗碟推倒她面前,勒令她吃饭。
玉照虚捧着碗,嘴里没滋没味的吃着一块赵玄喂给她的菜,开始控诉起他来,“道长你竟骗了我,你昨晚骗了我,我以后都不会再信你了”
赵玄耳尖微微泛红,昨晚没伺候好这位,原以为她转就忘了,原来是这儿等着他。
可能怎么办呢,他只好妥协:“这天叫你好好休息,那事日后再说,好不好?”
冬日的太阳,落的总比往日早些。
二人用膳时窗外还是一片刺眼的日光,他们也不叫人来侍奉用膳,如同寻常夫妻,你喂给我吃,我喂给你吃,磨磨蹭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
好暖阁里四处通炕,更留置炭火角落里,也不叫菜肴冷了。
若非怕干燥,暖阁非得暖和的如夏日一般。
等人吃完,天都暗了半边,朔风一阵阵吹来,带来了丝丝寒意。
玉照身子薄,昨夜更是损了身子,有说女子初经人事,如同做小月子一般,骨缝是开的,万万不能见风,不日后会落下病根子的。
赵玄听了这么个说法,是宁可信其有。
也不准她出去逛,吃完了人往罗汉床上依靠着说了会儿,又去沐浴。
等沐浴出来,天幕都黑完了,一日只剩个了尾巴。
日过的太顺,玉照平白生出了几丝不安来,己入宫的第一天,只睡醒了又吃了个饭,就没了。
人早早的宫人伺候下去上床排躺着,床上新换了被褥帐幔,仍是一片喜红,却是干净清爽的,不似昨日皱巴什么一般。
等宫人们放下帐幔,轻手轻脚地撤了下去,玉照察觉到身侧人动了动,男人气息凑近,不紧不慢道:“朕给你上『药』。”
玉照紧张的动了动,赵玄的手却是掀开了红被,一点点褪去她的衣裳。
玉照肌肤盈盈暗中泛着一层珠玉光泽,她咬着贝齿,眼中水光潋滟,感觉非常的微妙。
觉得害羞,纵使罗帐内光线昏暗,玉照也不愿意被人看到。
可是那『药』膏凉飕飕的,不一会儿甚至还透出些暖意来,片刻功夫疼痛被消融了个干净。
她索『性』将埋起来不说,也不敢睁眼。
赵玄气息微,过了好一会儿新躺回了床上,人贴的极近,他忽的伸出手臂环过玉照。
玉照总是缺乏安感的,她小时候睡觉时,是有贴身丫鬟陪床的,后来大了外祖母觉得这般不体统,叫丫鬟去侧边安了张床,好方她晚间起夜有人照料。
可这般她总是睡得不熟,觉得身侧空『荡』『荡』的叫她害怕,总要围着许多枕己身侧,如此裹着被子能睡得着,哪怕夏日里生出一身的汗,她也要盖着被子。
如今她不一样了,冬日里,屋外边料峭寒意,身旁的郎君胸膛温热,滚烫的手掌贴她肚子上,比她那些枕更能伴她入睡。
玉照以为今天睡了那么长的时间,晚上定是难以睡着的,可不想靠赵玄怀里,床侧喜庆的嵌玉花鸟宫灯还没来得及撤下去,她又打起了瞌睡。
她带着困意,语气软糯缠绵,还不忘提醒他:“明日一定要唤醒我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赵玄伸手捏了捏她粉红的耳垂,再是坚硬的心都软作了一团,一团天上飘『荡』,却又有归处的云。
他她光洁的前额上落下一吻:“安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