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喜欢的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女孩心底更难受:“真没事儿。”
少年异常沉默了会儿，才道:“行吧。”
“那......实在有心事的话，你可以给我发发消息，我一般情况下都会在线。不懂的问题也可以来问我。”程清哲微微皱眉。
“好的。”女孩努力控制情绪，道，“我有东西想送给你。你等下，我先回趟家拿。”
“...好。”程清哲见她情绪逐渐好转，笑道，“不急，你慢慢去。”
曦音回到家，从抽屉里翻出一本书。
然后跑出去递给他。
“书？”程清哲低眉。
“嗯，很普通，就是书。”曦音抬起眸子，道。
“小同学不仅是路痴还是个书痴。”程清哲下意识抬手想摸她脑袋，可关键时候却换成了指向她身后，“那个男孩是谁？”
曦音闻言回头，一眼就看到不远处鬼鬼祟祟偷看的曦俞，“我弟弟。”
程清哲点了点头:“你一直住在这儿吧？”
曦音:“嗯喏。”
程清哲想起她之前跟他说过复读的事，问道:“你复读的话，是打算去哪儿？回原高中还是？”
曦音顿了半响:“不知道，还没去想这个问题。”
“行吧，如果你有题目不会可以问我，开视频会更方便些。”程清哲若有所思道。
“...哦，就是有点儿费流量。”曦音挺诚实的回应。
程清哲:“......”
“走啦，很晚了。”曦音开始催他。
“嗯。”程清哲缓缓转身，“那以后见。”
女孩朝他微笑着挥手:“拜拜。”
-
程清哲走了一段路，路边拐角处，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车辆停在他旁边。
车窗降下，里面是一个中年男人，模样温尔儒雅:“少爷？”
程清哲打开车门，将书放在怀里，坐在副驾驶座上，情绪有些低迷。
中年男人没有立即开，他给程清哲递过茶杯，道:“表白成功了吗？”
“你觉得我像是一个表白成功的状态么？”程清哲接过茶杯，喝了几口，面无表情道。
中年男人咳了几声:“没事，可以慢慢来。那......你礼物送出去了吗？”
“没有。”程清哲对自己服气。
中年男人忍不住又低低咳了几声。
所以...少爷这是和姑娘简单逛个街，聊个天了？
中年男人不太确定的问道:“那你送了她什么？”
程清哲想到她那件裙子，可那只是生日礼物，不能算数。
默了几秒，他才异常低沉的回道:“什么都没送。”
中年男人:“......”
不得不佩服，他忽然有种替老爷恨铁不成钢的冲动，他还在奇怪，琢磨着少爷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呢？
原来是这样......
早知道他就应该过来监督少爷的，可谁知道少爷这么不靠谱？
各种礼物和人员都配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结果少爷这东风，飞离十万八千里。
中年男人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些礼物——
二十万字变着花样表白的情书？
少爷亲自种的玫瑰花？
专门定制独一无二的项链？
少爷熬了大半年才自己做出的一双气质极佳的高跟鞋？
幽静美好的烛光晚餐？
......
不想了不想了，中年男人摇头，低头碎碎念:“少爷，你胆子这么小不行啊。”
程清哲:“......可是直接送她，她不就怀疑了吗？”
中年男人胸口憋着血:“你不就是要表白吗？？？”
少爷，你那逆天的智商呢？？？
你这遇到爱情就成小孩的话，以后怎么继承家业，怎么当总裁？
中年男人在心底捶胸顿足。
程清哲:“......”
程清哲从身后拿起枕头，将它抱在怀里，有气无力的趴在枕头上，他鞋子都脱了，整个人缩在座位上，像个受伤的野兽般，翻着那本书看。
许久，少年才抬起眸子，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嘛，我知道了她QQ电话还有住址。”
正在开车的中年男人，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少爷。你怕不是个......”傻子......
中年男人硬生生止住话头，声音没任何感情，冷静道:“那些东西，我随便找人去查就能一清二楚。”
不用劳烦您嘞！
况且，少爷您早就清楚可以这么做不是吗？
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犯糊涂了呢？
刚刚情绪稍微有点儿好转的程清哲:“......”
那本书很快被他翻完了，他又开始翻第二遍。
然后是第三遍第四遍......
少年抬起头，将那本书珍贵的放在了自己放在车里的背包内。
他看向窗外，脑海里倒映女孩的面容。
如果这段时间他跟她表白，会不会影响到她的学习？
还有那些礼物，她平常一只黑色签字笔都能换着笔芯用许久，送她的话，她会不会产生压力？
感觉好像就情书能送出去了......可他又没法送。
要不...
手写的情书他去打印出来，说是某艺术展发的广告，反正她不是喜欢看书嘛，情书也是书啊。
玫瑰花就说是自己父母种的，不花钱，花园里好多呢。
项链是他在酒店里吃饭搞活动送的，因为是女士项链，他又用不了，就干脆送她啦。
高跟鞋的话......就说妈买小了码数还没穿，没法退，扔了又可惜，给她穿正好。
哦，还有烛光晚餐，过几天约她出来去饭店，让店员配合他，恭喜小可爱中奖，免费吃一顿呗。
......
程清哲说做就做，把打印好的情书、玫瑰花、项链、高跟鞋等分别单独打包好，再附上一些文字说明，直接快递寄给了曦音。
他让快递员慢点，估计明天晚上到。
-
第二天晚上。
曦音收到了好几个快递，她抱着疑问带回家拆开后，盯着它们看了好半响。
越看那些说明文字，她越觉得不对劲。
曦音靠在床头，低头注视程清哲的微信头像。
明明是他自己送的，干嘛要说谎啊？
那么漏洞百出的理由......
而且都是情书玫瑰花等这种表达意思十分明显的礼物。
难道是......
通过看她喜不喜欢，来揣测女孩子的心思，最后给他喜欢的女孩子准备礼物？
曦音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编辑信息发过去——
我收到了。
还不错。
很喜欢。
-
程清哲刚洗完澡，正拿毛巾擦头发，听到手机提示音，便低垂着眉眼打开屏幕。
看到曦音的消息，他按耐住内心的兴喜，立马回复——
我还有玫瑰花
我可以再寄些过来
曦音回复了——
？
她默了两秒，心想反正他们是朋友，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就直白的再编辑了一些字过去——
你可以多观察她的喜好
这样成功的概率大些
-
这边程清哲收拾好一切，继续看消息。
他先是看到了一个问号，
然后......
等等，
她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字都认识，为什么连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五分钟后。
少年懊恼的拍脑袋，他在通讯录里查找到手机号后，给曦音打电话。
-
听到手机铃声，曦音顿了下，看着来自北京的陌生来电显示。
她好像没有亲戚是北京人吧？
难道是销售电话？
挂了。
女孩放手机在床上，然后起身去洗漱。
-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程清哲:“......”
少年重新进微信，发了张委屈的表情包和一句话——
你挂我电话干嘛
女孩洗漱洗澡吹完头发，已经是1个多小时后。
她穿着低领卡其色睡衣，慢吞吞上床盖好被子，背靠着床头。
等她打开手机时，发现程清哲“拍了拍”她至少10次。
曦音看见信息内容，先是默默的将刚刚电话号码暗戳戳的存好，然后回复——
我以为是骚扰电话......
程清哲没有回复她，直接打了微信视频。
女孩犹豫了好半响，然后接通。
视频那头的少年依旧阳光清隽，曦音看到他，刚想打招呼，视频电话就被挂了。
曦音:？？
-
程清哲脸涨得通红，热得不行。
他刚刚不小心看到了曦音白皙漂亮的锁骨。
还有她将柔顺黑发随意放下来的那种小猫咪似的慵懒状态。
程清哲心乱七八糟，他下次打视频电话还是得提前问问她在干嘛。
少年编辑信息——
你先进被窝
就是把被子盖到你肩膀处
曦音一脸懵——
为什么？
程清哲——
肾上腺素有点儿高
曦音——
？？
程清哲——
害，你先盖嘛
曦音——
哦
曦音盖好后，忽然想到自己披头散发没打扮，这样在他眼中会不会形象不太好？
想到这里，女孩伸手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支口红和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涂好后抿了抿唇，确认自己气色好了一点儿后，又给自己扎了两边小辫子，给垂放在肩前。
女孩打开视频电话。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又给挂了。
曦音:？？？
她心底有点儿小生气——
你挂了我两次，我只挂你一次
-
程清哲突然觉得自己好没出息，看到她那软萌娇小的模样，心脏总是扑通扑通跳。
也不是不让你跳。
问题是你别紧张好不？
程清哲深吸口气，脑海总是浮现她那张脸。
小可爱的唇看起来比平常还要甜一些......
思及此，他忍不住晃脑袋。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真是的。
还是打语音电话吧。
他拨通过去。
对方停留了5秒后挂掉。
程清哲这才注意到她发了那条消息。
心底泛凉。
他好像不小心做错了事......
少年低眸编辑——
曦音，我不是故意的
曦音回复——
你就是故意的
程清哲不敢反驳她——
嗯
曦音——
你还打不打？
程清哲——
打
曦音——
哦
程清哲想了下，觉得自己小题大做，还是选择了视频通话。
曦音这次没挂他的电话。
程清哲一开口就问——
吃饭了吗？
曦音——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画面里的程清哲强装镇定的笑了笑——
嗯，我打电话是跟你说件事
曦音——
什么事呢
程清哲——
就是......我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不对，我没有喜欢其她的女孩子。
曦音——
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