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小云峰,显得十分静谧。
当年那场化神乱战所留下的痕迹,早已看不到丝毫踪影。
陈修平出现在山脚下,望着道路两旁的竹林,微微一笑。
阿彩则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越过阵法,陈修平一步一步向上走去,偶有一片灵竹叶落下,被陈修平握在手中。
他的步子不大,像是在散步。
无人打理的山路上,野草茂盛,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幽盛。
陈修平一路走来,一直走到了他从小长大的那座草屋前。
草屋前的石阶缝隙中,有着野草露出了头,石阶上还有一些干巴巴的泥土。
整个易国,甚至星罗殿,除了陈修平以外,没有一个修士能够走到这里。
那些自以为来到此地的人,其实都是被邱知远所设下的阵法阻隔,他们看到的,不过是一场幻境。
陈修平没有在意石阶上的泥土,而是直接坐下,阿彩也坐在他身边,没有出声打扰。
小时候的他便是常常坐在这里,听着邱知远讲述一些他以为是吹嘘的故事。
至于自己那些前尘往事,他早便不在意了。
月光如水,照在小屋前的那方灵田上,一些仙草兀自冒出了新苞,而一旁的那座大水缸,则蓄着一大缸水。
无人打理,自然也无人挑水。
水缸中的水,不过是这么多年的雨雪罢了。
陈修平看着身前那些明显被什么东西破坏过的仙草,微微笑道:“当年这里的仙草,没少被你糟蹋吧?”
阿彩闻言,俏脸一红,然后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可没动,怎么怪我?要怪就怪那只死猴子,还有那根破棍子,我是被冤枉的了!”
陈修平笑着摇了摇头,他指着田埂上的一株红色小花,轻声说道:“这花叫做无神花,放在丹峰,便是排名第一的无神花,而在这里,却只能是野草。”
阿彩顺着陈修平的手指望去,随后撇了撇嘴说道:“还排名第一?这花一点都不好吃,吃了容易头晕!”
陈修平摇头轻笑。
而阿彩已经回过神来,自己好像把自己给卖了?
有些羞恼的她当即将头侧了过去,留给陈修平一对羊角辫。
陈修平见状,笑意更甚。
一只酒葫芦出现在陈修平手中,微微摇晃,陈修平便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大口。
邱知远留下的酒葫芦,里面的酒,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陈修平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因为等他醒来时,他正斜斜地躺在石阶上。
温和的太阳落在他的身上,让人觉得有些迷离。
在他身边,阿彩也躺在那里,此时的她正双手抱着那个酒葫芦,俏丽的脸蛋上满是红晕。
陈修平伸出一根手指,弹在她的额头上,阿彩瞬间惊醒。
她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有些迷糊地说道:“怎么我睡着了?”
陈修平笑了笑,从她的怀中将那只酒葫芦拿了过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轻声说道:“小孩子,不能偷酒喝。”
阿彩朝他翻了个白眼,装没听见。
陈修平看了看手中的酒葫芦,心中却是一暖。
这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没有灵力汇聚,也没有其他滋补功效。
唯一奇特的一点,也许就是好似永远也喝不完。
昨天他喝醉了,然后沉沉睡去,没有修行,一夜无梦。
这不是烈酒,也不是劣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