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得到通天首肯以后,便想回返陆地立教。哪知通天居然离开了蓬莱岛,走前也未留下吩咐。听水火童子说,或三五日,或七八年自然回转。
现下是帝辛十七年,姜子牙虽然称相,执掌西岐非一日之功,还需两三年光阴。
反观朝歌,东有游魂关、陈塘关,南有三山关,西有五关,关内无忧。北面崇侯虎掣肘尽去,也在推行郡县制。只要不出变故,三年行过,朝歌一城御两地,官出丞相府,令行于中、北,铁板一块。
申公豹怕的就是变故,冀州一战国师府神仙尽出,敖丙空有魔家兄弟而不动用,致使帝辛杀妻灭子戕害老臣,险将他一番幸苦付诸流水。左思右想,念头百转。只虑姜子牙兴兵讨伐崇侯,也怕敖丙重蹈覆辙。
站在碧游宫前。
申公豹一声长叹,寻到金灵圣母住处,具名拜访。
洞府内,二位神仙落座。
申公豹说明来意:“师兄容禀。我回蓬莱别无他事,为求老师准许立教。现下事情办成,老师先离蓬莱,谢恩不能。若我就此离去,当真不孝,来日里无颜再见老师。恳请师兄指个两全法子。”
金灵诧异道:“师弟有急事?”取金钱手占一课,笑道:“天下还有三年清平,三年后圣人陨落,那时师弟离岛不迟。”
申公豹一脸尴尬。
竟忘了闻仲下山投商以前,金灵曾为其批命,说“一生逢不得绝”。
金钱课申公豹也会使,新近又得了姬昌后天六十四卦,可谓个中高手。把劫难记挂在心,患得患失,事先没演一卦,才来金灵这里多此一举,不由得自嘲一笑。
“师弟,有多宝被压紫芝崖一事在前,截教往后门规最重。”
金灵笑了声,语重心长道:“老师准你立教,你若不告而别,难免背负不孝之名。且宽心在岛住下。三年行过老师倘若未归,我做主放你出岛,定不误你国师府事。”
申公豹面露为难,问道:“我在蓬莱也无事,师兄缘何留我三载?”
“无事?”
金灵大摇其头,失笑道:“你心绪不宁,我劝你及早涤清心灵,免堕九难十魔。在蓬莱清修几年,绝了后患再来说离岛的事。”
申公豹闻言也觉有理,遂不再提离岛事,转而与金灵谈论修行,夜幕降下才作辞离开。
却说申公豹刚来蓬莱时,住的是天君别院。后来打七仙擂,彼时十天君回岛,他再占人家别院不太合适,便到枫叶谷落脚。
依着前几年离朱山修心作为,申公豹在枫叶谷结庐而居,担柴挑水,饮烟火气。早晚吐纳灵息,默诵符文经书。
不觉到了夏日。
这一日火灵回到枫叶谷,见枫树少了一片,多出木屋、池塘,篱笆围起一块菜园,惊得目瞪口呆,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道:“谁把我洞府搞成这样?”
申公豹闻声而出,一脸懵。
火灵见状恍然,似笑非笑道:“回岛时节师叔说我不在离朱录名,管不了我。现下却来枫叶谷结庐,一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在这住了不短时间,从不见有人来,以为是无主之地。”
“师叔要骗我,也寻个好点的理由。”
“我把这恢复原样,再偿你三朵金花,好不好?”
火灵哼了声,娉婷着步子走进木屋,见桌椅板凳齐全,锅碗瓢盆俱有,脸顿时垮下来,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又笑道:“师叔,你鸠占鹊巢,坏了我洞府。我不要你的赔偿,要你在离朱山为我安排一处别院,别院附近需种满火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