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的学校？”谢辰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下来, 回头疑惑地看着程思乔，“怎么突然提起来这个了？”
“你是不是还在想那天我说的话呢？”谢辰走到床边坐下, 将人揽到自己怀里，“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因为这件事才心情不好的，你还不肯和我说实话，现在你得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我在窗边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小男孩。”程思乔头靠在谢辰的肩膀上，“他没有带伞，自己一个人在雨中走，没过多久来了另外几个人欺负他。”
“看见他，我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小时候的你。”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 我在广越的生活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我真的没有骗你——”
“谢辰。”程思乔打断他的话，手指勾住谢辰的衣角，抬头盯着他的眸子, “带我去吧。”
“我想去看看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你要是不带我过去, 我可能一直都不会安心。”
谢辰沉默良久, 忽而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带你过去。”
谢辰之前就读的学校在附近的老城区，需要穿过好几条街道才能到达。
“番山小学。”两个人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达目的地，程思乔看着门口一块陈旧石碑上的字, 轻声读了出来, “就是这里？”
“对。”谢辰点点头，“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这里也并没有什么变化。”
校门口设置了保安室，旁边的牌子上写着“非本校师生一律不许入内”, 程思乔有些泄气：“看来是进不去了，我还想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你就这么想进去看看？”
“也不是说就一定要进去。”程思乔盯着眼前的学校说，“只不过就是想知道你生活了三年的环境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个好办。”谢辰拉着她的手向另一个方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谢辰先是把程思乔带到了附近的一个超市，让她挑了不少自己想吃的零食，然后带着她绕到学校后面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一片废弃的建筑物，在废墟中间，有一个破旧的楼房。
谢辰拉着程思乔就要进去，程思乔怯怯地向后退了一步，不确定道：“谢辰，咱们这是要去哪？”
“从这个楼道上去可以到上面的天台，那里能看见我们学校。”谢辰回头拉起程思乔的手，“别怕，我在这呢。”
程思乔点点头。
两个人爬到楼梯的最顶端就看见了谢辰说的那个平台，在靠边的地方坐下，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夕阳的光打在他们周围。
“谢辰。”程思乔好奇地向周围打量，“你怎么总是能找到这种隐蔽的天台？之前在附校也是。”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
“对，这曾经是番山的家属楼，不过后来废弃了，只留下了这么一栋，学校里不少学生都知道这个地方，放学之后男生们经常来这附近玩，我们周三放学的时间会提前一节课，我不想回家，就会来这里坐一会，这里的风景很好，也很少有人来打扰我，运气好的时候还能一个人待在上面，倒是难得的清净。”
程思乔把零食袋子扒拉到两个人身边，从里面拿出两罐气泡酒，递给谢辰一罐。
“嗯？”谢辰眉头蹙起，“我记得刚才在超市没让你买这个啊？”
“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程思乔舔了下嘴唇，“所以才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扔进了购物车里。”
“不是说了你不许——”
程思乔紧紧护住自己手里的易拉罐：“我看过了，这个酒精度数不高，你今天不许拦着我。”
“你会醉的。”
“人都是在进步的。”程思乔理直气壮地说，“我的酒量也是。”
谢辰：“”
“我又不多喝。”程思乔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而且你不是在我旁边吗，喝醉了也不怕。”
谢辰拿她没办法，原本要收回她手中易拉罐的动作变成了帮她拉开上面的拉环，无奈道：“只许喝一点点。”
“好。”程思乔乖巧地点点头。
程思乔身上穿了件白色的吊带裙，她随手用皮筋将脑后的头发绑成低马尾，仰头喝了一小口酒，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教学楼问谢辰：“那是你们的教学楼吗？”
“不是哦。”谢辰握着她的手移向了另外一个方向：“这个才是。”
他一点一点地给她介绍：“番山虽然是私立学校，但是学校里面的装修却并没有那么好，那边那个很破旧的地方本来是食堂，但是我刚来不过一个月就被拆掉了，改成了一个小仓库。”
“再往东边就是操场和体育馆了，还有实验楼，不过这些地方我去的次数都不是很多，我不太喜欢出去玩，一般都是在教室里。”谢辰指腹在易拉罐瓶身上来回摩挲着，“番山很重视学生的兴趣发展的，每周都会有好几节兴趣课，不想上的时候我就会翘掉，还是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
“谢辰同学。”程思乔趁着谢辰不注意，偷偷灌了好几口酒下去，“你怎么从小就开始逃课啊，这可是不对的。”
谢辰轻声笑了一下：“只有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才会感觉自由一些，和其他人待在一起总觉得会拘束，渐渐就烦了。”
“哦？”程思乔眉骨微动，“那你和我待在一起会觉得拘束吗？”
“不会觉得。”谢辰伸手去捏她的脸，“恰恰相反，和你在一起我会觉得更加自由。”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谢辰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遇见你之前，我的灵魂是不完整的，所以我没法找到真正的自由。”
“现在你将我缺失的灵魂填补起来，我就获得了彻底的自由，也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程思乔先是愣了几秒，然后低下头笑了笑。
爱是灵魂的互补。
天空渐渐变成了蓝紫色，上面嵌着的几朵云也被染成橘红色，程思乔拍了拍谢辰的肩膀：“谢辰你看。”
“嗯？”谢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天空，“很好看。”
“好像上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晚霞。”程思乔嘟嘟囔囔道，“还是在高三的晚自习上。”
“这天空和云就好像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一样。”她的手指戳
在谢辰的腰上，“热烈而浪漫。”
“其实在遇见你之前。”谢辰摸索到程思乔的手，握住，“我没想过我会喜欢谁。”
“我也一样，在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根本没想过我会这么喜欢你。”
晚霞渐渐褪去，夜色洒落在整个城市的上空，程思乔边和谢辰聊天边往肚子里灌酒，等到谢辰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之后，程思乔已经喝完两罐气泡酒了，正要打开第三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