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义斜睨一眼，只是道：“子乔在益州多年，底层汉人，氐人，羌人，南蛮之间可有什么差别？”
张松闻言一怔，立马想说一个被圣人教化。可细细一想，却又发现李云义说的不错，这百姓之间并无任何变化。
无论是哪个民族，本质上都是在被压榨，汉人有汉人长官豪族压榨。羌人氐人也有豪帅，汉人官吏压榨。
说到底，老百姓都一样，除非是活不下去了，不然很少会有人揭竿而起，造人上人的反。
“无甚差别。齐公是想要让天下百姓，都如齐公治下百姓一般，不受压迫，人人平等？”
张松好奇。
李云义却是一笑：“不是我想要，而是这本就是圣人说过无数次的，人人生而平等，被官吏世家豪族压榨。如今天下大乱，正好借此机会顺应孔圣人本意，教化万民，蛮夷。”
张松愈发惊讶，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块上面李云义走得更快，更远。别的不说，单单是跟孔家的关系，人人平等就能宣扬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儒家子弟，一贯将孔子孟子当做挡箭牌，曲解儒家教义，现在多一个李云义借孔圣人的名义推广人人平等，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只要孔子后裔承认，那“人人生而平等”，孔夫子说的话。
哪怕真正了解孔子的人，都明白孔子口中的教化万民，并非是百姓，而是权利阶级，指的是贵族，而非百姓。
“齐公，这真的有用吗？”张松迟疑，忍不住要问。说到底，他对世家豪族的强大了解更深，更清楚李云义想要强行推广人人平等这一概念，只会越来越难。
尤其是南方。
“没用的事情，就不做了？”
李云义大笑：“我辈生在这等年间，为的不就是齐家治国平天下吗？若是不能让百姓免除苛捐杂税，过上好日子吗？ ”
张松哑然，他的梦想倒不是这个。只是上行下效，李云义要什么答案，就给他什么答案。
“齐公所言甚是，在下以为，庶民所求，才是天下人所求。”
李云义闻言哂然一笑，张松的脸色跟说出来的话并不一样，倒是让他忍不住摇头，果然这些聪明人，从来没将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
不对，正是他们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而非手上，才会出现种种错漏。
人人平等，说来简单，可却难于上青天。
让他们推翻自己委实太难。
这般想着，李云义下意识的想到一个问题，无法让他们改变自己的想法，是否能够让他们努力维持这一套只需不断向前迈进。
管他什么样的理论，只要实际上并无太大偏差就没问题。
百姓的日子好过一些，总归是好的。
“松一旦回到益州，必定会将齐公所言，宣扬出去，叫天下人知晓齐公大名，叫天下人人平等。”
张松面露希冀，倒不是作假。而是一种理论只要被推广成功，必然会在未来几百年内成为儒学主流。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到人人平等，并无太远距离，只要用心，迟早能够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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