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蜿蜒数里的大军再度停歇,立下营寨。
鬼魅一般的青州骑兵如影随形,他们停驻战马,在土丘上面远远眺望营地。
小队斥候并未打着任何旗号,他们人数约莫十余骑,为首的赫然是一员白盔白甲,手持亮银枪,身骑白马的赵子龙。
“将军。”斥候拱手,面对威武俊秀的赵云,神情紧张:“袁绍军营地错落有致,内外又有先登死士,强弩硬弓,卑职等人试过七八次,始终无法靠近。”
“麴义的先登死士的确不容小觑。这样,你们死死盯着袁绍军,勿要被截断通信,与长子失去联系。”赵云神色凝重,早在界桥时,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便被袁绍的先登死士杀的大败,战局一塌糊涂。
“诺。”
斥候纷纷点头,赵云调转马头,前往田豫立下的大营。
“主公来得正好,此处有一封主公送来的书信,你且看看。”田豫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心中不免骄傲。
可面对这位同样是在幽州扬名的赵云赵子龙,他却是没有半分倨傲,只有佩服。
公孙瓒对阵袁绍大小战何止百场,这当中唯独赵云是一抹亮色。其人领兵作战,纵然不胜,也不会大败而归,行事稳妥,直叫经年老将佩服。
而这一支幽州抽调的骑兵,多在边地作战,多多少少知晓白马银枪赵子龙,在赵子龙接任指挥权后,士气大振。
“使匈奴中郎将?”赵云草草略过,目光忽的一凝,读出声来。
“许是温侯触怒主公,这使匈奴中郎将,才会临危任命,以兄长担任。”田豫目光灼灼,他虽年轻,行事却颇为老成。
信封上的内容极短,除了赵云的任命之外,便是盯死许攸所部的袁绍军,若有机会便将其一口吃下。没有机会,那就放任许攸回到长子。
长子小城,人口不多,粮食更是匮乏。
长久围城,反而是外来者青州军更有优势,守城一方的困守死地,迟早败亡。
“兄长是想要放任袁绍军南下,还是一战而定?”
他胸有成竹,早就将眼皮子底下的袁绍军视作囊中物。眼下主公从长子送来的书信更是坚定了他的看法,纵然要将部分败军驱赶进入长子,那也是自己主导的。
许攸那厮,只能做自己的垫脚石。
“计从何出?”赵云猛地抬头,急声问道。
......
数里之外的袁绍军军营灯火通明,每夜都有大量军士值守。每每一阵疾风,或是一些响动,都会让值守的军士敲响警钟。
一连数日,袁绍军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更可怕的是,他们所见并非是幻想,而是真真儿的青州军。
他们鬼魅一样的身影,就在营地之外虎视眈眈。
“麴将军,今天你必须拿出一个章程来。这样下去,青州军迟早会将营地攻破,杀你我四人,邀功邺城。”
辛评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焦躁不安,脸上满满都是郁结之色。青州军排山倒海的压力让他不敢反抗,可在青州军真正攻破营寨之前,他却是连投降一词,说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