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之后,盐渎县城再度热闹起来,县长被革职的消息不胫而走,满城沸腾。
一个随军的佐官被火线提拔,变成县长,肩负重任的消息反而无人关心。
李云义闲不住,他一边安排耕种,此地气候宜人,只要安排得当,完全可以一年两季。
“使君,有许多百姓拜见。”
百姓?李云义咧咧嘴,有些狐疑。这年头的百姓什么性子他可是一清二楚,绝对干不出求见自己的举动。
来得应当是豪族乡绅。
李云义点点头,叫住张庭:“你去干嘛?请他们过来,就在这里。”
“就在田间地头?”张庭迷糊,不知道李云义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只能照办。
乡绅们联袂而来,照例推举的是家族势力最大,年纪最大的长者到来。大汉历来如此,长者值得尊敬,说错话也有回旋的余地。
“这李使君可真不一般。”一群人凑过来,远远眼见李云义半蹲在地上,不故作姿态的跟老农谈笑自若,亲如一家。
“李使君那是上天派来的星宿,起于微末,却虎踞天下。”
“没那么简单。”
他们低声议论,为首的长者咳嗽一声道:“那赵县长可不是一般人,在俺们盐渎呆了多年,却被李使君轻飘飘的一句话拿下。这李使君是干大事的人啊。”
“干大事的人能会见俺们?姓曹的弄走不少粮食牲口,这李使君就得要走多少物资。这年月,官匪俺是分不清了......”
“住嘴!你算什么东西,李使君是你这厮能够议论的?也就是李使君仁慈,甚爱俺们庶民。换成陶使君,曹使君,你的脑袋早就被砍下来了。你要死,自己寻一个歪脖子树,吊死算了,何必连累我等?”
一汉子牢骚话还没说完,老者就用拐杖敲地,狠狠的训斥了一番。
说罢,他摆摆手,又漫不经心的道:“往常上官到来,俺们乡绅都要出面宽待使君。今日我们来晚了,李使君不责怪我等,便是好事。钱粮牛羊,损失再多,哪有性命要紧。诸位少说多看,这李使君也是一个有规矩的人,莫要说错话,做错事,误了性命。”
“该给的钱粮,分毫都不要少。”
“在下知晓了。”
一群人回应,总算端正态度,谨慎言行了。
“使君,乡绅等了许久了。”李云义闻言这才起身,瞅了瞅,冲着老农拱手:“多谢老先生指点迷津,在下多有所获。”
“老朽不敢。”老农赶紧回礼,连声不敢。
李云义按住他,一边介绍,一边道:“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日后他们还要多多向你学习。这农耕无小事,你们说是不是?”
他全无顾忌,笑呵呵的道:“广陵至关重要,日后平定扬州的时候,广陵便是桥头堡。眼下趁着时间还早,多多抢种粮食,土地人口登记造册,好为大汉多多做出一些贡献,你们说是还是不是?”
“是是是。”
一群人小鸡啄米,疯狂点头。
临末李云义又道:“除此之外,造船人才一应官方聘用,打造海船,日后跨海南下,也是一桩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