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云义和蔼,并未不由分说便责罚自己,那几名新编入军中的新卒当中,一人仗着胆子,匍匐在地上道:“回禀使君,俺们什么都没错,却要被什长欺辱......”
“什么都没做?”
李云义脸色微变,别的事情他都能够接受,容忍。但要是这些人真的什么都没做,就被绑了起来......
他深深地看向走近的小吏,挥手将他招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使君,公刑私用。”
小吏见李云义面色不好,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将自己所知晓的东西,全盘托出。
“此事说起来,也跟军规有关。俺们青州义军都是讲规矩的,便要他们好好收拾衣衫,勿要像之前一般。”
“按照军规,下属忤逆上司,不尊军规,当受责罚。只是这责罚应当是上报军法官,在众人面前惩戒。而非在营地内部,私下处置。”
“至于事情起因,在于这些军士吃饭前不洗手,不愿做使君教的撑卧。”
国家没有法度不行,军队没有规章制度同样不行。李云义并非是什么大佬,对于军队训练他只是照葫芦画瓢,顺便添加了一些他觉得有用的生活习惯。
在朱虚汉军当中,这一规定推行下去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做到的事情,更别说是在一帮散漫惯了的黄巾当中。
一般而言,最初的三天,面对这类错误只需要纠正便是,三日之后才会严格执行军规。
撑卧也就是后世的俯卧撑,这一锻炼方式不需要任何讲究,寻找一处干净地方就能进行。即便在营地当中,无所事事的军士也能依靠这一运动强健体魄,学会服从命令。
这一法子同样是李云义授意的,军训除了军姿,队列,俯卧撑之外,也无甚出奇的地方。
“按律法如何处置?”李云义明知故问,军规就是他编著补充的,他当然知道应该如何惩戒这些犯错的人。
“回禀使君,为首者三十军棍,从者二十。”军中小吏慌忙站出来,回应道。
“目无法纪,以多欺寡,又如何?”李云义开口,却是朝着人多的新卒而去。
“为首者三十军棍,从者二十。”
“鼓噪生乱又如何处置?”李云义再问。
“斩立决。”
这下小吏迟钝了一息,才吐出这样三个字来。
青州义军军法严苛,却没有多少践行的机会。他们这等略通文字,将律法背的滚瓜烂熟的小吏,压根没有实践的机会。
现在被李云义提醒,他艰难吐出这样几个字后,目露不可思议。
“使君,万万不可。”张浪与闻讯而来,被人搀扶着的武老三皆是大惊失色。
他们全然看不惯这等士卒作为,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为什么发声。
护短,是人之常情,甭管他们身份地位与往昔有何变化。这些隶属于他们的军士受到惩罚,就应该他们出面观看,劝说。
“大战在即,由此杀人,对军心不利,那老卒性子急了一些,却是俺们老人。”
张浪言辞恳切,小心翼翼的劝说李云义,不要怒而杀人。
“使君,不服上官可大可小,借此惩戒一番,以安军心,以肃军纪无妨。然军中鼓噪一罪压下来,这数人都会人头落地。”
武老三目光落在李云义身上,尽管他现在已经是李云义的部下。可他打心眼里面将自己划归在百姓当中,不愿这些初犯之人人头落地。
李云义闻言面色不改,张浪私心更重,一口一个老人,叫李云义心中生厌。他最不喜的便是倚老卖老,以旧欺新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