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河风吹在面颊上。
清溪揉了揉自己的脸庞,这真的是难得的清闲。
自那日与秋木相认后,她从他口中得出了干娘的近况。秋木哥谈起她来支支吾吾的,让清溪不由地猜测出他们大概不好,若是好的话,为何近些年来,从来都没有回来过,若是好的话,为何秋木哥会弄成这幅模样。
清溪不问,秋木哥也不会说的。她是知道的。所以即便做出了坏的打算,清溪还是不由地吃惊。
“娘亲,她走了。”
“去往哪里?”
“驾鹤西去。”
清溪眼不由地一红,有些不太相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们两人从这里去往东吴的家的第二年,她便得了不治之症,死了。”秋木说的很简略,甚至眼神都是淡淡,仿佛谈论地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清溪能够透过,他紧握住的双手判断出,这中间或许没有那么简单。只是秋木不想详谈,清溪作为她的女儿竟然在她病重的时候,没有办法送终,想来真的很惭愧。
“你为何没有通知我呢?”话语中多少有些责备。
“你我都还小。那时的我甚至都没有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更何况你一个还不算懂事的娃娃呢?”秋木推着自顾自地推起轮椅,往家里走。
清溪愕然,她从来都不是娃娃,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罢了。
叹了一口气,她走了过去,推起轮椅。
“秋木哥。”清溪低声问他。清溪想问,娘亲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话交代?有没有问到她?她走的时候是否痛苦?作为她的女儿,她竟然没有在她身旁,她真的觉得十分抱歉。只是这世上最最不缺少的便是后悔。后悔经常,而时光却不可以倒流。这大概就是时间赋予人真正的考量。
只是,她终究没有问出来。
此时不问,以后更加不会问。
她不是没有话说,而是,她不愿揭开秋木哥的伤疤。秋木哥那时候还小,便失去了娘亲,这么多年不知道怎么过的。
清溪扬起脸庞,避免眼泪掉下。
不是她固执地不哭,更加不是不想哭,而是,她若如此,秋木该当如何?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她尝过前面的四苦,每一样都足以压垮人心,她不想自己在追加他身上的痛。
秋木抬头,看向清溪。
“清溪,什么事?”
“嗯嗯,没有什么事。”
从此之后,二人闭口不谈娘亲的事情,唯有在清溪制香的时候,秋木有些许失神。太像了。
日子就这般平淡地过着,梧桐清溪以及腿渐渐好转的秋木关系比起以往,相处的时间都多了起来。
一晃三个月过去。
秋木这日试了试受伤的腿,有些蹒跚,但总归可以用腿走路。
他不想麻烦他人,这些日子梧桐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他从刚开始对他的不喜,到现在对他的认可。清溪值得比自己更好的人疼爱,而梧桐无疑是最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