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光如瀑,光照万里。
夏听雨推开房门,和李元宵有说有笑地畅聊刚才的宴会,朱钢牙喝得酩酊大醉,精神萎靡地跟在身后,不一会儿,鼾声大起。
过了一阵,最内侧房间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丝缝隙,走廊里油灯越发地黯淡了,一股阴冷的气息喷涌而出,将整个客栈蒙上了一层阴影。
午时三刻,散发着柔白光芒的白色灯笼突然变成了死灰色,惊得旱伥鬼们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周围的光线变的昏暗起来,女郎悄无声息地飘了出来,裹挟着黑暗在走廊里掠过。
夜深了,她又饿了!
柔软透明的轻纱上多了一层诡异的血色,她身穿一件大红的小衣,下身只穿裘裤,毫无顾忌地释放自己的魅力。
樱桃小嘴涂得通红,嘴角带着三分笑意,柔顺的青丝两侧结高髻,呈飞动状,身上再无那股浓烈的玫瑰香气,和香气一起消失的,是淡淡的尸臭味。
伴随着她的移动,水银泄地般的黑暗缓缓退去,跳动的油灯也变得正常,灯光映照着她的身躯,身后的影子拖得老长。
夏听雨的房间内,朱钢牙的鼾声如雷,惊天动地,夹杂着磨牙声和打嗝声,女郎有些犹豫,片刻之后,还是缓缓地叩响房门。
“公子,公子,妾身有事相求!”
这一次,诡异的呼唤声在夏听雨和李元宵耳畔响起,冥冥之中左右着他们的思维。
两人对视一眼,夏听雨拎着酒壶缓缓走到房门边,轻轻地打开了房门,见一位貌美如花的女郎俏生生地站在门前。
夏听雨心中冷笑,脸上佯装酩酊大醉的样子,不等她说话,一把将酒壶塞到她手里,大不耐烦地说道:“去,打酒去!”
女郎微微发愣,抬起头刚要吹香气,夏听雨将房门嘭地一声关上了,在里面嚷嚷道:“元宵,老板真好客,居然让老板娘来送酒来了,哈哈哈,今日要陪你醉到天明。”
昏暗的走廊里,女郎提着空荡荡的酒壶,眼眸中七分惊诧,两分疑惑,还有一分不知所措。
良久,她轻轻将酒壶放下,向二楼最内侧的中等客房飘去。
秦奋正在坐在屋中,借着昏暗的油灯,将口袋里的散碎银子和铜钱都取了出来,认真地数着两遍,叹息道:
“今日请两位师弟吃饭,将盘缠用掉大半,剩下的钱只够买馒头了,唉,要省着点用了。”
他将剩下的钱小心翼翼收拾好,盘膝坐在床上,从袖中取出一尊七层的养魂塔,吞吐着魂气,进入了空明的状态。
女郎悄无声息地飘到门口,轻轻叩门,惊恐道:
“好哥哥,好哥哥,我屋中闹鬼了,有一道无头鬼影乱窜,妾身吓坏了,求好哥哥打开房门,放我进去。”
秦奋缓缓睁开双眼,将养魂塔收到袖中,眼眸中闪过一丝锋锐,缓步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