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
那我是谁?
夏听雨吓得连退了几步,心中起了惊涛骇浪,沉吟半晌,见棺材里的‘自己’没有扑出来,又仗着胆子走了过去。
棺材里的‘自己’神色暗黄,皮肤如大地一般的龟裂,血肉的缝隙里,黑色的液体在血管中流淌,一股土腥味铺面而来。
看到它脖颈处有一个浅浅的疤痕,夏听雨脸色一白,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疤痕。
这是在空虚山第一次猎杀猛虎时留下的疤痕,在岁风小福地的不断滋润下,现在只剩下浅浅的疤痕。
究竟是模仿,是镜像,还是和我有什么联系,为什么我会躺在棺材之中。
望着棺材里的‘自己’乌黑肿胀的双手,夏听雨紧皱双眉,取出一把飞刀,轻轻将自己手掌割破。
鬼物手掌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一模一样的伤口,色泽十分黯淡,仿佛很久前出现的伤疤。
心念一动,岁风出现在虚无之中,对着那伤口轻轻一吹,嫣红的血珠摇摇晃晃钻了进去,皮肤快速愈合。
鬼物的伤口凭空抹去,没有任何痕迹,仿佛这个伤口从未出现。
该死的,这东西在模仿我,或者说,这鬼东西可能就是未来的我。
我会被杀死,然后塞进棺材之中吗?
一试便知!
夏听雨恶向胆边生,身体一纵,轻飘飘浮在棺材上,神识系着飞刀,去刺那鬼物的手臂。
乌黑肿胀的皮肤被轻易划开,乌黑肿胀的手臂流出一股黑血,流淌进棺材里。
手臂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夏听雨猛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低头望去。
自己的手臂仿佛被利器划开,鲜血直流。
夏听雨又喜又惊,喜的是未来不可能影响过去,这东西一定不是未来的自己。
惊的是这东西和自己有某种诡异的联系,通过伤害这具尸体能伤害到自己。
这比扎小人还恐怖,如果有人将这具尸体的头颅斩下,自己岂不是摸不到头脑了?
是幻境还是现实?
正当夏听雨琢磨这具尸体时,一道倩影突兀地出现在主殿之外,三十六层台阶上,静静地注视夏听雨。
夏听雨身体猛地一僵,一瞬间汗毛倒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和压迫感,他缓缓转头,向那道红衣倩影望去。
夜暮降临,余辉不再,天地之间一片混沌,整个古庙仿佛被涂上了青铜绿锈,所有的事物都变得绿油油,黯淡无光。
那道倩影仿佛从画中走出来,她身穿一袭红衣,打着一把纸伞,俏生生地站在台阶上注视着夏听雨。
纸伞残缺不全,伞骨裸露着,点点的青光,穿过伞面,照在红衣之上,斑驳光影,更添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