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恩王裹着厚厚的棉袍坐在榻前，烛火摇曳照在脸上略显苍白，手里拿着一封新拆开的信，落款的墨迹还似乎还微热着。
就这样坐到了深夜，躺下去辗转难眠只好起身去窗边看外面。
直到天亮，苏妲己前来请安，发现他憔悴的样子甚是不妥，说是一夜苍老也不为过。
打发侍从退下，苏妲己寒暄了一通，宣恩王却看都没看他，平时待她都是蜜里调纠缠搂抱的态度，如今这副模样，不得不让苏妲己心中一种恶寒。
猜测了一万种可能也难以盖过皇上对她有了别的看法这种可能，她却试着摒弃这种想法，万一不是呢。
可万一是呢，是的话，那便是罢，反正这一天，她早就想过了，只不过是翻脸谁先谁后而已。
苏妲己关怀备至，又一副悲戚的模样道：“皇上这是怎么了？连臣妾都碍事了？若是皇上有心事不便与臣妾道来，那臣妾便不再叨扰皇上了……”
起身就要走。
宣恩王动了动苍白干裂的唇：“爱妃别走，陪朕一会儿，就一会儿。”
把她抱在怀里，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良久，他才开口：“朕怕是陪不了你多久了。”
苏妲己微怔，道：“皇上这是什么话，皇上可是说过要与臣妾一起到老的，君无戏言，说到就要做到，要好好的。”
宣恩王又沉默了一阵，松开了她：“你走吧。”
苏妲己红唇张开，狐疑道：“皇上……这是……”
宣恩王道：“时至今日，朕已经无能护你了，趁来得及，趁朕还没想着要拉着你一块死，走吧。”
不对，他这话里，根本没有感情，苏妲己泣涕涟涟说要陪着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他。
“皇上，请不要赶臣妾走。不会有事的，不就是赵云吗，最多就还有一个太师，皇上是一国之主，调兵遣将擒拿他们便是，何以至此伤怀，竟要赶臣妾走……”
宣恩王温柔看着她，伸手给她擦去眼泪，再往下抚摸着她雪白的脖子，满眼的留恋。
头就要埋到那片雪白的肌肤，她闭上眼睛，却觉得脖子一紧，一只手捏紧了她纤细的脖子。
“细作！”简单的两个字，宣恩王却觉得无比沉重，嘶哑低沉的嗓音压抑不住自己的悲愤。
苏妲己睁开眼睛看着他，不解道：“皇上？”
宣恩王松开她，起身拂袖而去，背对着她而站着：“莫要装了，你是出于各种目的接近朕，朕不想知道，念及旧情，你走吧，否则，休怪朕手下无情了。”
苏妲己带着哭腔道：“不要啊皇上，不是那样的，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臣妾对皇上是真心的，这……这肯定是有人污蔑臣妾！皇上您莫要听信谗言！”
宣恩王闭目道：“谗言？呵，你的谗言不比别人少吧？朕听了那么多年你的，听一回别人的，过分吗？”
苏妲己道：“不是那样的，皇上，不要这样，有什么事，您说出来，我……”
宣恩王打断了她：“滚！”
苏妲己沉默了，皇上也不再说话，两个僵持着，良久。
周围安静的可怕。
终于，苏妲己拭去了眼角的眼光，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