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世隐原地站了起来,却没有过去扶他,因为他知道不需要,道:“你醒了?”
铠勉强弯起了嘴角,是在礼貌的回应,点了点头,一步步走了过去,脑海里也在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从自己催动内力控制,到失控,到后来百里守约和明世隐救他的就有些模糊了。
百里守约起身到:“我去厨房做些吃的过来,顺便准备一下换药,铠公子您就先歇着。”
铠应了声,百里守约说罢转身去了厨房。
铠坐了下来,明世隐把茶水推到他面前,“刚醒来,先喝口茶。”
铠谢过他,一口茶却是就这么吞了,道:“你们都看到了,我失控时的样子?”
明世隐好奇他的第一句话是这么问,不知说什么,简单明了一个字:“嗯。”
似乎还在等着他发问,只要回答得了的,他都不会隐瞒,可是铠却沉默了。
好一阵子,铠又开口道:“我会控制得住的,信我。还有……我不会伤害你们。”
明世隐愣住了,蒙着眼睛都感觉得到他的决心,又像是承诺,还有那句,我不会伤害你们。
如果等他完全失控的那一天,还找不到方法,他的魔性有多强,谁又知道,谁能保证他就一定不能伤害到别人,除非他会宁愿自己死,与那力量同归于尽,不然,他怎么会如此信誓旦旦的说,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虽然以前在长安城,他们之间没有交集,可既然来了这个世界,结识了,又共患难过,友谊只增不减,看到他这样,出于感性认识,心里多少都会难受,出于理性认识,他不能让他有事,七重纱衣,还要靠他。
三天过后,明世隐和百里守约去了兰陵王府,走的匆忙就没有惊扰了歇息的铠。
铠出房门下了楼的时候,没叫应他们,灵力也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平时百里守约去哪里一般都会打声招呼,这回一句话没说就出了门,忽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都在这屋子里面待了几天没出门了,他才不是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怎么说都是多走动才好,憋着在屋里大活人都会闷死,所以他闲着没事也出了门,就随便走走。
眼睛蒙着绷带走出去,东州人看见了大多会绕过他给他让路,没谁会撞他,仅凭借听觉都像是目观四方,没有障碍,都是平日里的喧嚣,人潮人海。
突然,他停了下来,眼睛看不见,却深深感觉到异样,自己面前有一个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应该就在不远处,具体有多远,他不得而知,停了下,又迈开步伐。
反正自己看不到,就是有人,对方也会让开,当作对方会让开,如果不是存心找他麻烦的话!
如他之担忧,那人没有半点要让开的意思,铠放慢了脚步,若无其事一步步朝前走,心里念着“让开”二字,不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对面到底是什么人,是有心跟他过意不去吗?
他可没跟东州的谁拉过仇恨,试过用灵力去感受,可是无果,要么这个人完全没有灵力,要么这个人的灵力太强,强到感觉不出来。
一阵风吹过,飒飒秋风,微凉,于别人来说再正常普通不过,可是于铠而言,那是一把刀,一把几乎要了自己命的刀。
感觉到那人已经消失了,他没有对铠做过任何有害之事,却在他消失的瞬间,铠的眼睛疼痛难忍,又痒又痛,仿佛千百只虫蚁在噬咬着自己的眼睛,无比难受。
血水再次流下,湿腻一片,红了绷带,触目惊心,铠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声音不大,大街上的嘈杂声完全掩盖了他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