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尸煞加持，纸张遇水，自是泡软下去，随着水纹荡去了一旁。“齐云，你……哎。”
刘瞎子走到了我跟前，手指着我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深深叹了口气:你让我怎么和六爷交代啊!
“放心，我自愿这么做，回去会和老爷子说清楚的。况且，我总不能真的看着刘叔你俩为我送死啊。”
刘瞎子盯了我半天，似乎在抉择着什么。
“你和你爷爷当年真是一模一样。
他用力吸了口气，然后严肃道:“今天，我和罗阴婆都欠你一条命。以后只要你开口，不管什么事，刘叔我一定尽全力帮你。就是你要我这条老命，我也二话不说!
说着，刘瞎子竟然朝着我鞠了一躬。
“刘叔，你这是甘嘛!”
我吓的一个哆嗦站起来，赶忙把刘瞎子扶起来。我咋能担得起刘叔的一躬啊，可不是折我的寿嘛!
“不要拒绝。今儿如果你没来，被鬼船带走的，就是我和罗阴婆了。我不解。
刘瞎子猛咳了两声，先前那状态对他的影响太大了:“我先前两次下水没捞到尸体就感觉不对劲。今儿吃饭时候听刘老板说他梦到闺女被水下的东西缠上了，浮不上来。我就明白了，这水底的尸煞在作局，来引我下江
“你看刚才百尸浮江，那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形成的。他们想逼我捞他们上岸，若是不成，便会夺我性命。
说话时候，刘瞎子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虚弱，倚在罗阴婆身上才不至于倒下:“所以，无论你上不上船，这事儿都会发生。你来了，不过是让他们看到更好的选择。
“不要怪自己。
他已经很虚弱，但还是坚持和我解释。
听到最后一句，我突然明白过来，刘瞎子是怕我自责。上次路三因我而死，为此我难过了很久。他现在和我讲了这么多，只是不想让我自己怪自己，让我轻松一些。
刘叔……
我心中哽咽。从小到大，除了老爷子和孙二狗，我身边几乎没有其他人。
特别是在李秀娟高烧之后。
村民们见到我都是远远的打招呼，然后快步离开。那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明明他们很怕我，见到我就忍不住要逃走，为什么还要让自家孩子来陪我玩?
那些孩子明明围着我，眼神里却满是抗拒，仿佛连我身边的空气都是有毒的。
我不理解，于是问他们。
被我问到的孩子憋不住哭了，紧接着，所有人都哭了。我站在中间，哭声让我不知所措。
我还记得村民接走孩子时，对我和老爷子道歉的模样。
让我看不懂。
之后，我便不再出门，把自己关在院子里。
晚上，老爷子问我难过么。我点点头，但更多的是不理解。
是哪儿出错了?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老爷子跟我说，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让我不要怪他们。我生来就不会是一般人，也不能是一般人。
什么时候，我能受的住孤身一人的寂寞，耐得住名利繁华的诱，惑，便都会懂了。
随着年龄增长，我渐渐明白了老爷子当初的话，也明白，村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有求于老爷子，或是受过老爷子的恩。我是老爷子唯一的儿子，他们不想坏了关系。
往后的十几年里，我几乎天天在家带着，就算出去，也都是独来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