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吊丧,阿飞就哭,哭的撕心裂肺。人前脚刚走,他就恢复平静目光落在棺材中,全然没有悲伤的神色。
亲生母亲去世,作为子女,都是悲痛欲绝。
可阿飞的表现,就好像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一切都不过是在走流程。
他哭,也只是因为需要哭,需要这个形式。
包括跪在这里也是。
我突然觉得,若不是老一辈的习俗规定要跪在这,他或许都不会待在这,哪儿不知道,总之就是不会待在这。就连刚才,老爷子掏出绸子时,他都面无表情。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我看着他身上穿着的孝服,心里有些不舒服。
孝?
站久了,他没觉着有什么,我倒是有些尴尬,便蹲下了身子和他并排对齐。他小幅度歪了歪头,瞟了我一眼,随后目光又落在了棺材上。
沉默持续了很久。
“你难道就不伤心么?"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这下,阿飞总算转过头,正眼看了我几秒,又扭头回去,平静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他的语气平静,平静的让我有些生气。
“这可是你亲生母亲,是你最亲的亲人,她死了,你就这样?
我都没注意到,我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很冲了。
阿飞没看我,只冷声道:“你都说了,这是我的母亲,我母亲死了,和你有什么关系。我难过不难过,还需要你来管?大爷的儿子,也管的这么宽?"
我脾气顿时上来,腾的起了身,恶狠狠看着他。
这时,村民都在忙,也没有人注意到这灵棚中的小插曲。我刚欲开口,老爷子和王麻子已经从屋里出来了。
老爷子看看我,又看了看阿飞,若有所思的模样。
“齐云,你跟我过来一下。”
老爷子挥手招我过去,一同的还有村里的几个汉子,停顿了大概几分钟,村长提着第二天送葬要备的东西来了。老爷子简单安排了一下,尤其是晚上守灵堂。
李家现在就这一男娃,便叫了俩和李家关系较好的村民,帮衬着点。万一晚上出了问题,也好有个陪应。
我却是疑惑,东子当时暴毙,死的蹊跷,老爷子便让自己去灵堂守着可今儿,为何不让自己去了呢?
安排好了一切,也中午了,到了吃席的点儿。
老爷子拽过来,单独给我吩咐了两句。
“今天晚上你就不去守灵了,你去她家卧室里,去她床上睡一觉。”
我心中一怔。
去李家大娘暴毙的床上睡一觉,这不是犯忌的么?
老爷子也没隐瞒,他和王麻子去屋子里见过,没有发现,李家大娘应当就是突然犯了病,没挺过来。但后山封山,李家大娘先前又真出过两天问题。
他们还是觉着不对劲,想到李家大娘做了噩梦,总是梦见有人想要进门,便想着让我也去睡上一晚上,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我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