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辞声的秘书?他跑过来找何惊年做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这男人到底什么意思。
adrian脑子快,心想没准是yoel提早溜了被发现,原辞声气量小觉得被冒犯,派人兴师问罪来了。
“不好意思,这个同学跟我们不是一个系的,我们也不认识。”说着,adrian还瞟了朱静媛一眼。反正绝不能让秘书知道yoel姓甚名谁,不然被记了黑名单,以后也不用在业界混了。
“嗯。”朱静媛心领神会,接过话茬,“我们都没注意。要不您去问问别人吧?”
“等一下。”郑航突然插话,“请问原董事长要找的人是不是我啊?刚才我有向他提问。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郑航,是珠宝设计专业的学生……”
那男人显然懒得跟他废话,略一点头,立刻转身快步离开了。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
浪漫的海景餐厅,临窗眺望,曼哈顿下城区的天际线夜景在眼前绽放开来。
“毕业快乐,年年。”沈棠风举起酒杯,笑容迷人。
“谢谢。”何惊年和他碰了下杯,试着抿了一小口红酒。涌入口腔的却并非想象中的酸涩味道,而是甜润清香的果汁。
“蔓越莓汁。”沈棠风单手托腮注视着他,“好喝吗?”
“嗯。”虽然不是酒,何惊年脸颊却红了起来。他的男友总是那么细致体贴。
“礼物。”沈棠风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到他面前,“拆开看看,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何惊年期待地撕开包装纸,惊喜得差点叫出声来。
沈棠风送给他的是一台acbookpro,正适合他在日后的设计工作中使用。之前他就想买一台,但顶配的话起码要四万多。这几年他的收入来源只有奖学金,付完学费后几乎所剩无几,所以无论如何都狠不下这个心。
“棠风,谢谢你。”何惊年笑得眉眼弯弯,“我一定会好好利用它的。”
“你毕业后有想过自己的去向吗?”沈棠风问他。
何惊年啜着果汁,“你猜猜看。”
沈棠风放下酒杯,露出微笑,“我猜你也和你的同学一样,都想入职圣衡吧。”
“当然不是。”何惊年惊异地挑起眉毛,“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随便猜的。”沈棠风道,“正好听说原辞声今天出席了你们的毕业典礼。”
“这样。”何惊年点点头,“我的同学是都很想进圣衡啦,但我觉得圣衡真的不太适合我。”
“哦?”沈棠风兴致盎然地一挑眉,“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进圣衡的门槛太高了,我怕我初面都过不了。而且听说里面工作强度很大,996是家常便饭,反正我是吃不消的。”何惊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当然,更重要的,是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他打开盒盖,里面是两枚情侣对戒。虽然是普通的银块一锤锤敲打出来的,但缘了精细的打磨与抛光,还是银辉闪闪,光泽耀眼。
“棠风,我想成立一家珠宝设计工作室,为有需要的人、也为自己,制作一些能让人感受到心意的作品。而这两枚戒指,就是我的处女作。”
何惊年垂下眼睛,有些羞涩地握住沈棠风的手,为他戴上其中一枚戒指。“还有一枚戒指,你能帮我戴上去吗?”
沈棠风看着他,眸中晃过一丝浓烈的不明情绪,随即绽出一如既往的舒朗笑容。
“年年,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何惊年的脸瞬间红了个透。“也不是啦,这个也是礼物。棠风,我真的特别感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都对我这么好。”
沈棠风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只有感谢而已?”
“当然不是!还有我的心意。”何惊年摸了摸发烫的耳垂,轻着嗓子道,“我在做这对戒指的时候,心里想的只有你。”
沈棠风没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像要在他脸上看出花儿来。
“那,我就答应年年了。”他牵过何惊年的手,凑到唇边轻轻一吻,“年年愿意主动向我求婚,我很高兴。”
何惊年整只手被他握得发热,下意识挣了一下,却被攥得更紧。抬起头,正对上沈棠风浓黑如墨的眼。
“年年,你知不知道,在古罗马时代,订立婚约就被当成是签订一种私人性质的契约,而戒指就是这一特殊契约的证明。所以,你能不能向我保证,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再动摇了?”
“嗯,我答应你。”何惊年毫不犹豫。能和沈棠风那么好的人结婚,他怎么可能会动摇呢?
晚餐后,两个人在布鲁克林的dubo区散步,近距离欣赏布鲁克林桥和曼哈顿桥。城市的天际线像星星一般在夜空闪耀,海滨风光一览无余,游船灯火点点,气氛浪漫极了。
回到他们住的高层公寓,因为庄曼吟已经回去了,理所当然就成了小情侣的二人世界。
房间里黑漆漆的,窗外斑斓的万家灯火静静流淌。沈棠风没有开灯,何惊年感觉腰上一紧,他伸手抱住了自己,并且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这几年里,他们似乎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关系,连亲吻都从没有过。沈棠风突然做出亲密的举动,何惊年着实有些不太适应。但是,他能够理解也愿意接受。毕竟他和沈棠风都到了商量结婚的地步,一切也该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可是,真当沈棠风把他抱到沙发上,开始进一步动作的时候,他不可遏制地慌了。
“棠风,我、我想先去洗个澡……”
“没关系,年年很干净。”
听到“干净”两个字,何惊年不知怎的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就要避缩。沈棠风没发现,缓缓沉身下去,温热的气息的喷洒在他颊侧,密密扎刺着他的皮肤。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何惊年紧闭双眼,抖得更加厉害。现在的沈棠风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漆黑可怕的恶魔,只要自己掀开眼帘,就能看见一双发着妖异绿光的眼睛。
一会儿,他感觉一双手落了下来,开始解自己的衬衣衣扣。
室内开了冷气,一小片光洁玉白的皮肤冷不丁暴露在空气里,何惊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真可爱。”他听见沈棠风轻笑一声,然后俯身下来,薄唇轻启,雪白的齿间,隐现一点猩红的舌尖。
下一瞬,何惊年只觉火热的呼吸洒落皮肤,胸口像被炭火燎灼了一下,热意钻心。他猛然反应过来对方要干什么,羞赧轰然上涌,在沈棠风碰到他之前,下意识就用力推开了他。
情潮正浓之时被恋人奋力推拒,换作哪个男人都不会好受。沈棠风脸色顿时冷了,他打开灯,看见何惊年拉扯着凌乱的衣衫,瑟缩着窝在沙发一角,活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心又不由软了下来。
“抱歉,是我吓到你了。”沈棠风伸出手去抚摸青年柔软的发心,“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何惊年吸了下鼻子,心里既愧疚又难受。
沈棠风没有哪里不对,是他不正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抗拒。
明明他和沈棠风跟任何一对正常情侣没什么两样,甚至,沈棠风可以称得上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友。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刚才是我一时没做好心理准备。”何惊年涨红着脸,垂眸轻声道,“如果你……你还想的话,我可以的……”
他赧得都不敢看对方,也不知沈棠风现在是什么表情。
周围很静,静到呼吸声都鲜明。
沈棠风什么都没说,伸手过来帮他整理好衣服。然后和平时一样,牵过他的手领他去卧室睡觉,喂他喝掺了黑种草蜜的热牛奶。
何惊年睁着黑亮的眼睛看向他,“对不起,我……”
“是我吓到你了,年年不需要道歉。”沈棠风帮他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去医院做检查。”
何惊年“嗯”了一声,“你陪陪我,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沈棠风露出温和动人的微笑,“当然,这几年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有恋人陪在身边,何惊年感到十分安心。只是,当他睡意渐浓,快要沉入黑甜乡的时候,他恍惚看见坐在床畔的熟悉身影变了,变成一团漆黑凌乱的影子。
属于影子“头”的部位转向他,凹陷的眼眶深坑里,簇起两团碧绿的鬼火。
翌日,珀利特珠宝设计展正式开幕。原辞声作为最重要的嘉宾之一,最先被接待了进去。